陶曼缩在一个角落里并没有说话。
何川等了好一会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于是睁眼抬头看了看,“你……没事吧?”他看到角落里的陶曼屈膝低着头,肩膀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陶曼依旧没有回答。
何川忍不住撑起了身,往她那边挪了挪哪知道刚挪动一段距离,却听见陶曼冰冷的声音响起。
“离我远点。”
何川一愣,有些搞不懂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那么努力的救他,这会怎么又是这么的冰冷,难道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
心里有些郁闷,但想到之前的种种,何川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个……呃……你不要害怕,后面我会保护你的……”
何川说道,吃饱喝足的他,准备反击了,只是具体的东西还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
却不想很诚恳的一句话却是被陶曼嗤之以鼻。
“呵……保护我?你不是来报复我的吗?”
“呃……”
何川愣了好一会,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不会以为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吧?”
“那你让我怎么以为?”
果然是胸大没脑子,他心里想着。“我那是胡诌的,骗他们的……”何川无奈的解释。
“胡诌?好,那你说说,大半夜翻窗进我家干什么?”
“我……我……”
我了半天何川也没我出个什么名堂,这事怎么解释也说不过去啊。
“呵,怎么不说啊?”陶曼一脸的鄙夷,“原先只以为你这人道德败坏,没想到你却有这么龌蹉的心思。”
“我……好了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自认为光明磊落,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哈……我没发现你这人脸皮原来这么厚啊……”陶曼一副你无药可救的模样,“别以为你和吴大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知道……”
何川又是一愣,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陶曼说的应该是吴大勇说的那一嘴,拿陶曼内裤打赌的事,但那只是说说啊,他不是没答应吗?而且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何川满心的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陶曼冷笑说道。
“那,那个就是开玩笑的……”何川小声的辩解了一句。
“开玩笑,好吧,这事你已经受了惩罚就不说了,前天晚上把我车胎气放了是怎么回事?嗯?”陶曼抬头看着何川,“你觉得这事有意思吗?光明磊落……呵……”
“什么车胎,什么放气,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何川心虚的不敢和陶曼对视。
“呵呵,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行车记录仪吗?”陶曼嘲讽似的说道。
“那,谁让你冤枉我了,害我被关了半个月,我小,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行吗?”何川弱弱的说道。
“冤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狡辩,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好?”
看到陶曼一脸你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何川深吸了口气,苦笑着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以后有一天你发现你冤枉了我,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会不好过……”
“不好过?呵呵,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一天,我给你磕头都行……”陶曼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川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你刚才救了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换做是任何人遭遇了那种情况,我都会那么做的……”陶曼淡淡的说道。
何川挑了挑眉,“好吧,帮帮忙,把这个弄开……”
他说着背过了身,将捆住的双手往陶曼跟前递了递。
“干嘛?”陶曼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川就发现了那个魁梧男子看他们的眼神,愤恨和欲望,结合之前这个男人的表现,说不定这家伙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三个歹徒中,也属这个家伙对二人的攻击欲望最强。
何川可不会坐以待毙,之所以之前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自身的状态不允许,现在虽然仍旧很是虚弱,但是也有了一搏之力。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陶曼,嘴上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既然有了反抗的能力,他绝对不允许陶曼继续置身在这等危险之中。
“你要干嘛?”陶曼忍住了心中的惊讶,压低声音的问道,“你不要命了,他们本来就想杀了你,要被他们发现,你就完了……”
昨天的时候,陶曼还想着不能坐以待毙,但是经过上午的一系列事情后,她真的有些害怕了。此时见何川想要有什么动作,不由得开始犹豫起来。
歹徒已经承诺到时候安全了会放了他们,虽然歹徒的话不能尽信,但这个消息终归是在心里产生了一些作用,这应该就是人的侥幸心理吧。
尽管陶曼意识到这种侥幸态度的危险,但是依然是犹豫不决。
“你打算怎么做?他们有枪……”陶曼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死的,不如,不如我们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说不定会没事的……”
何川回过身来,认真的打量了陶曼几眼,看她脸上巴掌的印痕仍旧清晰,不由得表情柔和了起来,“没事的,放心好了,虽然你家别墅的隔音效果挺不错的,但是只要枪响,外面绝对可以听得到,他们不敢随便开枪的。而且,我看出来了,那个家伙对你贼心不死……”
陶曼一个激灵,愣住了,她知道何川指的是什么。
“可是,可是我们完全没有胜算啊……”
“陶曼……”何川认真说道,“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我们不能把命压在他们一句承诺上,而且我不想你置身在这危险之中……”
“相信我一次好吗?”
何川认真的看着陶曼的眼睛,轻声说道。
“可是你刚才差点死了……”陶曼想起之前的一幕,不由得心中满是惶恐。
何川的嘴角微微挑起,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们杀不死我的……我只需要你解开我的束缚,然后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陶曼定定的看着何川,眼前的男人让她越来越看不透,明明是个人品卑劣的小人,可是总是不经意间想要去相信他,心里并不是多么的讨厌他。可是他明明……哎,很是矛盾啊。
心里是不相信何川能战胜那些凶残的歹徒,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点了点头。
手被宽胶带缠着,凭着自己根本无法挣脱,但是有人帮助就很简单了。
不大一会的功夫,何川手上的胶带就被陶曼用牙齿给撕扯开来。
何川看着被胶带闷的都有些泛白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何川又将陶曼的双手给解了开,然后自顾自的在屋子里寻摸了起来,他想找件趁手的家伙事儿。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能当做武器。
“怎么连块镜子都没有?”何川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以前有一块,后来不小心打碎了,就没有再装,这里虽然是间更衣室,但是并不常用,我一般都用楼上的一间,这里基本上就是挂一些穿不上的衣服,算是个储藏室了……”一旁陶曼出言解释道。
“你们有钱人房间里都不做衣柜的吗,直接弄个房间装衣服……”何川随意的说道,目光却是落在了一个单独挂着内衣的柜子里。
“这么多内衣啊……”何川小声的嘟囔着。
身边的陶曼见何川不时的偷眼往那边瞟,不由的小脸憋的通红,心中暗骂果然是个猥琐胚子。
找了几圈,屋子里除了满柜的衣服外就只有一些各式各样的衣架了,最后没办法,何川只能找了个木制衣架将其折断,挑了断口锋利的一小截握着手上比划了几下。大概十公分的长短,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反正非常的坚硬就是了。
何川觉得这玩意如果扎在脖颈上也能致命,虽然有些不趁手,不过还是收了起来。
如果自己的那把短剑在身上就好了,他心里想着。短剑是仙人师父的宝贝,削铁如泥,如果短剑在手,那么豁出去受些伤,杀了那三个歹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可惜跟了何老头后,他就将那把短剑给埋在了家里的地砖下。
这次出去最好是想办法将短剑给带在身上,万一以后再出些什么事情,自己也好有个保障,他心里想着。
“你打算怎么做?”身边陶曼看到何川的所作所为有些担心的问道。
何川将那一小截的断木握在手心,然后将地上掉落的碎胶带捡了起来,胡乱的裹在手上。
“你在干什么?”陶曼好奇的问道。
“要偷袭,自然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啊。来帮帮忙,把这些胶带粘到我手上。”何川将双手背到身后说道。
陶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我呢,我要不要也伪装一下?”
“你不用,你是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没多少危险,就算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刚好还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一大团的宽胶带裹在何川的手上,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破绽,何川又试了试,确定能很轻松的挣开,这才放下了心。
“不知道会是谁第一个进这个门,到时候你不要紧张,我让你闭眼,你就闭眼……”
何川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陶曼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她坐在离何川不远墙角,双手抱着膝盖,肩膀不住的抖动。
“在害怕吗?”何川问道。
陶曼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精神非常的紧张。
“你不害怕吗?”她问。
何川苦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脑子里却回想起无数年来所遭遇的种种困境,特别是第一次下山后的两百多年里,那时候天下动乱,自己为了寻找所谓的成仙机缘,走遍大江南北,深山大泽。遭遇过穷凶极恶的大兵和山匪,也斗过豺狼虎豹,哪一次不是凶险异常,也是那短短的两百多年,让他变得有了些血性,也不像以前那般的惧怕伤痛。
后来为了避祸回到山里,一待又是几十年,为了弄口吃的不得不和那些猛兽抢食,渐渐的也就多了一些豁出去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