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思远并不知道崔剑锋他们去金华窃密之事,虽然他与崔剑锋已成形影不离的好友,崔剑锋亦停止了对他们的查办。但崔剑锋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自己的事,仍瞒着邱思远去办。
因县城被焚,他们三人也就移居到程老板的城郊临时住处。近几天程老板重修了县衙前的客栈,孙小刚在一次通过天眼观看已快恢复原规模的新建县城临街店铺时,在县郊意外地发现有大批唐兵立帐驻扎,遂把此事告诉了邱思远。
“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唐兵呢?他们是干什么来的呢?”邱思远感到奇怪。
“我记得,崔公曾说过,如我们不注意管住自己的话,一旦引起朝庭的关注,有可能派大批府兵搜捕与围剿我们。这些唐兵,是不是冲我们来的?”梁海明突然问。
“哦。”邱思远恍然大悟:“对,他们有可能因我们袭击其办案人员而听到什么风声,派大军来围剿我们的。”
“那我们怎么办?”孙小刚有点紧张。
“你先扩大天眼搜索范围,看看来这一带的唐兵有多少。”
“好。”孙小刚随即再起飞一架天眼铺设信号转换台,开始观察更远的地区。
“太多了,”过了几小时,孙小刚向邱思远汇报观察结果:“整个婺州地区,都有大量唐兵活动,特别是武成及金华一线,到处都看到唐兵的野外帐篷。”
“为我们几个人,派如此多的唐兵来,真不知我们在他们心目中有多么可怕。”邱思远笑了。
“唉。”孙小刚突然惊叫起来,指着显示器说:“县城北面,好象有大批骑兵在追击三个骑马的人呢?”
“什么?”邱思远立即调整天眼上的电子望远镜,放大前面跑着的三个人的面孔后大吃一惊:“这不是崔公他们么?怎么被这些唐兵追捕呢?”
“你看,他们的后背上都中了好几支箭,背面全是血。”梁海明指着前面跑着的三匹马上的人说。
“唐兵为什么要追捕他们呢?”邱思远很不解。
“难道这些唐兵是冲他们来的么?”孙不刚不解地问。
“可崔公他们是来查办我们的唐朝重臣哪,怎会被自己的人追捕呢?”梁海明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没时间谈这些问题了。”邱思远立即转向孙小刚说:“你尽快用天眼上的激光枪阻击这些唐兵,救出崔公他们。”
“好,我马上用超强激光把他人的人马全部扫成碎片。”孙小刚狠狠地说。
“不要用超强档。”邱思远忙说:“用弱二档把他们扫下马就行。尽量不要弄死他们的人马。”
“为什么?”
“把事态搞大,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那行。”孙小刚立即调转天眼上的激光枪,调好激光枪的强弱档后立即扫射正在追击崔剑锋三人的大批唐军骑兵。
唐军骑兵象中了邪一样,突然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到马下,受惊的脱缰的战马四处乱跑,使得唐兵乱了阵,无力再追前面的三匹马了。
正紧追不舍的唐军骑兵校尉,眼见突然发生的情况,眼看自己的骑兵莫名其妙地大片大片地摔下马,身不由主地勒马而止。
这个校尉,也就是早上与郑明杰谈护从两名死囚到京师大牢的那个振威校尉黄元兴。
黄元兴,大唐兵部江南道台州折冲府六品官阶的振威校尉。当时唐朝仍实行府兵制,江南道设七个折冲府。每个折冲府设都尉一个,官阶五至四品(以折冲府规模大小而定)。一般来说,江南道非边界地区,因而唐代驻军并不多。但随着募兵制的出现,地方将领暗招的府兵亦较多,所以具体兵力规模没有一个准确数。
因江南道的各折冲府的都尉也归兵部宁远将军范振东统管,所以,这次兵部通过他调动了江南道七个折冲府的大批骑兵前往婺州,以武成为重心分布。
本来兵部尚书是想只动近百个府兵护送死囚为诱饵,其余大军一律悄悄前往金华(婺州),形成包围圈,给劫狱的飞贼来个瓮中捉鳖。孰料他在起草八百里加急公函时写错了一个字,把暗调一词写成急调。结果范振东看后立即急令七府都尉立即把所属马队紧急调往武成一带。
暗调成了急调,一字之差,结果不同。自然很快惊动了他们想捉的“鳖”,结果被“鳖”咬得人仰马翻。
兵部可不象刑部那样,动不动往下派人去查案,下边的人也不象县令、刺史那样怕这畏那。这不,黄元兴部一遭袭,范振东即向兵部尚书发八百里急函,转告刚才突发的奇特事件。
“什么?”兵部尚书听说黄元兴部骑兵突遭神秘物袭击,大量骑兵摔伤,其中六名因伤重身亡后惊得站着看信的,却跌倒在椅上,目瞪口呆地哆嗦了许久,才用颤抖着的手向立在门口的都事指着吼道:“快,快通知刑部尚书来这商议大事。”
刑部尚书闻讯后匆匆赶来,一踏进兵部尚书视事室,就问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此时兵部尚书已恢复了正常,他冷冷地说。
“什么了?”刑部尚书焦急地问。此时刑部尚书关心的倒是那两个囚徒的解押事宜,其余的他一点也不关心。
“去武成剿匪的人马遭天神袭击,伤亡惨重。”
“天神?”刑部尚书的心突然收紧了,他不安地注视着兵部尚书问:“你派去护送的人员与囚徒遭袭了吗?那两个死囚怎样了?被他们劫走了吗?”
“那倒没有。”兵部尚书叹了口气:“是我暗派的大军,好像是追捕三个马贼时突遭天神袭击而死六人,伤近百人。”
“既然是暗派的,那还追击那三个马贼干什么?给天神报信的么?”刑部尚书倒是对暗派之类很熟,这方面兵部尚书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兵部尚书吃了亏,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发作。
“既然是暗派的,就应悄悄进去,怎么一进去就搞成惊天动地呢?”
“哦。”兵部尚书似乎悟出了什么:“是呀,他们怎么未按我的意思暗调部队进驻呢?”
说罢,兵部尚书立即气呼呼地抓起案几上的毛笔,摊开一页文案纸,草草写了一行字,大喝一声:“八百里加急,立即发。”
“我看哪,”刑部尚书看着兵书尚书愤愤地写书责问范将军,摇摇头说:“为几个毛贼派大军进驻,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这是杀鸡吗?”兵部尚书愤愤地说:“是不是你们自己也吃了亏,才来拖我下水的?”
“哪能呢?”刑部尚书尴尬地笑了,笑得很不自然:“我只是接到江南道按察使司马聪的急信后觉得离奇,才来求你的。”
“天神,天神,”兵部尚书反复念叨着一个词:“天下真有天神么?”
“天下没有天神,天神只在天庭里,在玉皇大帝那儿当差呢。”刑部尚书胡诌道。
“是吗?”兵部尚书奇怪地看着刑部尚书:“你见过他们吗?”
“没有,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刑部尚书笑着说:“据说,天兵天将在天庭犯了忌,玉皇大帝一怒,就把他们贬下凡间,他们就成了凡人。”
“可凡人哪来的这么神秘的力量呢?”兵部尚书不以为然地问。
“看样子,武成所发生的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只能等你刚才发的急件有了回复,才搞清到底什么了。”
“也只能这样了。”兵部尚书叹了口气说。
“那我回府了。”刑部尚书忙辑首告辞。
兵部尚书忙还礼送客。
刑部尚书回府后心里仍很不安,他已派出两拨人去武成,但现在都音信皆无,虽然发几封八百里加急,但仍未见回复,不知什么了。
现在虽然由兵部护送而心安了点,但这一突发事件又把他放下的心悬上了。虽然只是两名死囚,但他们也牵动整个刑部,只因此事的背景是“贬神下凡谋反案”有关。一旦被劫,将会是惊动皇上,派人去严查,那样他此前派去的人,岂不成了严查对象?他们被严查,他这尚书也会被他们拖进谋反案,非被来俊臣他们用酷刑送自己上西天不可。这正是其提心吊胆地想方设法逃避责任的原因。
不过,他从兵部尚书嘴里,弄清了那两个死囚尚未出事,正在官兵护送下往这边过来。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