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周末,只要江浪在农场,鲍书记,赵副乡长,教育局李主任常常带着家人过来佤华农场玩。小孩子有在养殖场追着野兔到处乱跑的,有在办公室做作业的,阅读各种书籍的,有荡秋千和打乒乓球的,秋千和乒乓球是江浪为了丰富员工业余生活而设立的。鲍书记,赵副乡长都喜欢钓鱼,李主任则常常会打打拳,或者去看蒋晓明工作。江浪常常自己忙自己的,有时候没有什么事,也会钓钓鱼。
这天中饭后,几个人坐在鱼塘边专门为钓鱼盖好的亭子里喝茶聊天。
“江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来玩习惯了,还是怎么地,每当来到佤华农场这里,不止菜好吃,好像这些空气呼吸起来也很爽似的。不会是我的幻觉吧!你们有没有这感觉。”赵副乡长问道。
“不是幻觉,佤华这边加我一共有九个农业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种出来的菜,养出来的肉好吃一点,不奇怪呀。空气方面,的确也要好一些,我这里种植了那么多名贵药材,散发出点灵气很正常呢!加上在我这里玩,大家在心情上完全放开了,心情好,看什么感觉都好。”江浪笑着说。
“对了,江老师,你现有种植面积够用吗,要不要再租个几百亩,种植区域旁盖上点房子,便宜点卖一套给我们搬过来住,我感觉在这种环境里住可以延年益寿呢!”鲍书记也调笑说。
“药园旁居住的确肯定可以延年益寿的呀,比如人参,吃下去是用胃吸收精华,呼吸了人参气味也是吸收精华呀,用肺吸收药气。等我什么时候会布阵法的时候,我要布置个阵法把药味锁起来。”江浪开玩笑说,“面积的确不够,干药材种植,规模越大,成本越低,名气越大,越能够畅销。这不,等着看鲍书记你拉人修路的事情有没有结果。要是实在找不着人投资,兄弟我就打肿脸充胖子,筹资帮你把公路修了,随便整个几千亩山地来发展。话说鲍书记,你那个公路有目标投资对象没有,最低要多少钱才能够把路修好。”
“还没有目标对象,主要是社交接触面太窄了。其实在佤邦修路,没有在华国国内那么高的成本,首先是占地费用上,基本没有什么成本,都由政府解决了。用工成本也低一些。水泥砂石,佤邦也有,或者在技术工人方面成本高一点,实际上总体费用会少好多。在华国国内动不动上千万一公里高速公路,在佤邦有个两千万,应该足够修好了。其实在佤邦甚至都不用修高速公路,因为佤邦并没有那么多车,,我个人觉得平地可以修双向四车道,山地修成两车道即可。不过就算这样招商引资修路依然困难重重。”
“这样吧,我看能不能找个专业人士核算一下修路成本,这样你们能够心里有个谱。另外,我找人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合适的招商会展,给你们报个名,你们可以去参加一下。你们也可以多准备一些项目参加,甚至可以把招商引资项目,搞成象庄严教授说的那样,包装成修路是经济特区的一部分项目参加筹资会展。这样机会反而多一些。”
“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就是修从渡口到勐能县城,县城到洛嘎乡政府,乡政府到九洛寨学校和佤华农场的公路分段修,政府负责规划,征地,拆迁及相关费用,佤华农场牵头,出资修建,用一到两年完成。资金到位一年完成,资金紧张,用两年完成。只要路基扎实,渡口到县城确保双向四车道,县城到乡政府,乡政府到九洛寨学校,到农场确保柏油路确保实用即可。备用方案可行,可以马上找专业人士勘测,规划,设计。公路修好,也不用什么回报。就像上次庄严教授说的那样,修路是纯粹爱心捐赠。如果将来还要租地,租金照常出,只要政府可以适当关照一下即可。”
“感谢江老师,把我们佤邦当朋友,这个事我们都再慎重考虑考虑,赵副乡长回去整理一下,分别按照两种方案都做个计划出来。我觉得凡事都不要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决定就必须克服一切困难去实现它。江老师不但是一个有爱心的人,而且更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那上次说的收山货的事情,你们要做不?”江浪想起上次的提议,估计他们不好意思提,赶紧问道。
“江老师你也不容易,你的财路,还是你自己做比较好。哪能作为好朋友抢了你的财路,不过如果我们哪家有亲戚有兴趣,可以把自己收集的山货,按照比市场价稍高些的价格交到佤华收购点,这个程度的照顾就足够了。如果谁有兴趣收购的,可以到佤邦其他县城,或者勐拉,果敢,腊戌等地去收购,再转手给佤华。共同把生意做大。”赵副乡长说。“倒是你在九洛寨租的地,有必要做做工作,把租期转成30年。毕竟种药品也好,果树也好,都是种植周期长,投资大,见效慢的行业。必须延长租期,确保你的利益,才有利于今后招商引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今天就可以去做村长的思想工作,去打招呼。”
“谢谢赵副乡长,就按照你说的进行吧!”
当天下午,在赵副乡长的见证下,江浪和九洛寨把租地合同租期改成30年,江浪把剩下的租金一次性以现金付给岩邦大叔,大家都是皆大欢喜。
“江老师种植的东西,的确都是需要好几年才见效有收入的,江老师的支教期满,的确可能随时回国发展。延长租期,可以把江老师拴在佤邦长期发展,避免果树和药材投产万一赚不到多少钱不搞种植了。以江老师的个性,为人舍得而不精明,的确可能赚不了多少钱,甚至可能会亏本。他开给农场工人的工资,比他自己当支教老师的收入还高,应该说佤华农场的工人,在佤邦也算高收入了,伙食又好,直接超出了村民们的期望值。所以说江老师怎么都不是个精明的商人,就冲着佤华农场给村民创造的就业机会,我肯定也愿意延长租期。但是,我们都没有提要求,江老师把30年租金一次付清,这个我怎么样也想不明白。”,在赵副乡长开车送村长去存钱的路上,岩邦咧着嘴乐呵呵的说。
“只有江浪的性格才会这样子,根据他自己之前说过他的经历,有那么几年江浪特别好赌,身上只要超过500元钱,常常忍不住就去赌,每次都输个精光。后来就养成个习惯,要办事购物的钱立马花掉,避免自己忍不住去赌又输钱,导致最后没钱办事没钱购物。开始签租地合同时,因为支教合同一年一签,土地租金一年一付,恐怕江浪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趣才租的地,并没有打算长期发展。如果亏了,就当赌钱输完了,如果赚了,再增加投入。至于后边为什么改变主意,种植见效慢的果树和药材,多半是因为庄严教授的建议,庄严是江浪的班主任,也是个充满智慧的高级知识分子。十有八九是庄教授给江浪做了分析策划,使得江浪改变了主意。应该说,今天九洛寨延长合同期非常正确,江浪一次性付清30年租金,退路已经断了,以后只能够长期在佤邦经营农场,并且产生盈利。这样一来,至少给村民们带来了时间较长的就业机会。”赵副乡长说道。
“对于江浪这样的奇人,一旦他决定做好一件事,就是亏本他也能够做下去,别看江浪外表随和,其实心里非常固执,像一头牛。江浪常年自学中医,有一手好医术。据说前几天云雾寨有个老奶奶,生病卧床,江浪老师三两下就给治好了。连银针都没有用,给了颗药丸,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非常的神奇。如果在国内的有钱人是这样的状况,治疗费要收个五万十万的人家也愿意给。所以就算种地亏了,江浪或者会通过回国内给有钱人治病赚钱,来填补佤邦这边的亏空。”赵副乡长接着说道。“但是,那些个在佤华干活的工人,有机会你要给每个人都交代一下,在农场干活,一定要比在家里干活干的更像回事,更认真细致,不要因为江浪脾气好就打马虎眼。”
......
“江老师,过几天有个中医中药的春季交流会,参加者都是一些行业知名人士,你有兴趣没?”江浪接通电话,张医生的声音传过来。
“可以,什么时间,有几天,有些什么流程。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江浪问道?
“我把资料通过微信发给你,你先研究一下。有什么我们在微信上交流。”
“好的。”
......
“怎么,最近要回昆明呀?”看江浪打完电话,鲍书记问道。
“有一个中医的研讨会要在昆明召开,上次那个省中医药的张医生,算是云南省中医界的知名人士。邀请我去参加,在同业面前露个脸,为以后售卖中药材做个铺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江浪回答。
“不了,这次你忙你的,如果以后有能够招商引资方面的会展或者活动,你帮我留意一下。”鲍书记想了一下说道。
“鲍书记,佤邦有没有承包山林,而不是承包山地的先例吗?”江浪问道。
“以前有,那时的承包者都是为了砍伐红木或者开矿。近几年佤邦开始注意对红木的保护,勘测出来的矿山基本有主之后,不再有人买山。”鲍书记说道。
“你们这边的山不是租,而是买吗。”江浪奇怪道。
“的确是买,但是买山和买其他物品不一样。其他物品,你买了以后,永远是你的。这边的买山有个奇怪的规定,你买山之后,合同10年以内,你开不开发山都属于你。满十年以后,只要连续两年以上,你没有动工开过矿的;两年内没有继续伐木,而且停伐期内每年植树低于一万棵的;连续两年内临时居住者少于20个人的。三个条件都不符合的,你买过的山将不再属于你。重新回归政府,如果有人想买,政府可以重新拍卖。其实这个很容易理解,在常常打仗的国家,这个地方今天你占领,明天我占领。不可能说你占领时卖掉,我占领后那座的山长期没有人开发,我不可以卖出去吧!几十年的战争产生了这么一个奇葩的规定,大家默认的一条规则。佤邦相对好一些,已经安定了几十年,相对来说风险会小一点。除了砍伐红木和开矿,林地还有开发价值吗?”鲍书记说道。
“鲍书记你看啊,我这个人呢,其实是一根筋的人,比较轴。读书时代,一老师用好听的话形容过我:优点比较突出,缺点也非常明显。回头看我天天沉迷赌钱的那些日子,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渣。可是同样因为轴的个性,其实我也挺适合做科研的。我要是有一片山地,可以在种植上研究一下在森林中种植鸡枞呀,天麻呀,黄草呀什么的。可以研究植物群落的共生性。如果能够研究出什么,我对社会就不再是个渣,而是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江浪说道。
“江老师,如果只是搞林下种植,随便找个人迹罕至的偏远山林,按照你的想法你直接搞就行了,不用租,不用买。什么钱也不用花的呀!”鲍书记感到奇怪的说。
“鲍书记,如果实验失败,不投钱租地的成本的确最低,可是如果成功了呢,岂不是有各种风险。比如鸡枞,鸡枞是与白蚁共生的。只有人工繁殖出许多白蚁,才会在雨后长出许多鸡枞。等你种出鸡枞的时候,山林间鸡枞地密度会非常大,一个猎户,或者找药材的人,或者就是捡鸡枞的人,随便一个人来到你种鸡枞的地方,他会看见鸡枞不捡吗?他会承认鸡枞是你种出来的吗?这样是不是会产生争端,矛盾,甚至斗殴。如果你因为发生过争端而重新寻找地方种植鸡枞,你浪费的时间呢?你研究的成本呢?值得吗?是不是你重新找的地方就不再会发生争端呢?因为没有承包,没有购买,利益动人心,争端还是会不断发生。你也不可能到原始森林去种植,在原始森林中种植的,你怎么运输呢?你又卖给谁呢?其实如果能够租到合适的林地,在昆明附近种植,这样售卖最省事。出钱虽然产生了成本,但是也相当于购买了做生意的保险。”江浪继续说道。
“种植和赌博相比,赌博要赢,只能靠运气;种植要赢,靠的是技术。当我们在种植上需要进行某种实验的时候,起码理论上是有成功的可能的,而实验,只是寻找出确保成功的步骤和方法。一张扑克牌猜测单双,猜对的数学几率是50%。而种植实验,猜对的几率是至少75%。既然成功机会比较高,实验之前做点投资,增加保险。如果成功了,这也就对将来利益的多了个保障。比如佤华农场种药材,我的确是第一次种,以前没有种植经验,但是没有谁会担心我把买种子的钱亏掉。为什么呢?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能够成功的种植,而我毕竟在农校有4年的系统学习,专业学习。大家觉得佤华的投资那么大,你投资那么多钱,肯定心里是有把握的。实际上我心里有没有把握呢,有,但是这个把握也不是百分百,大约在98%吧。种植鸡枞的把握呢,大约80%,种植黄草呢,大约92%。虽然都不是百分百,也可以认为基本十拿九稳了呀。”江浪突然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江老师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不一样。我突然发现庄严教授提议我们佤邦组织学生,去培养农业技术人才的必要性了。我原来以为我们农村人,从小就会种地,实际上轻视了农业科学的重要性。听了你刚刚说的,我发现要从新重视种植了。”鲍书记感慨的说。
“回到佤邦,现在想大力发展经济,所以要先修路,这个没有错。可是路修好以后呢?佤邦靠什么成为经济支柱?公路上奔驰的货车都拉什么出去,整个佤邦一年总共有多少车东西可以拉出去?多少钱一公斤?又拉什么回来?可以换回来多少车货品?够满足佤邦人的需求吗?”江浪望着鲍书记,问了一些简单而又尖锐的问题。“佤邦出产值钱的,又可以批量提供的就两个,锡矿,红木。这个也非常有限,只靠这两个,政府都紧巴巴的,工业基本没有,农业不发达,土地贫瘠,现在虽然发展了不少橡胶种植园,将来对地方经济有一定帮助,实际上这个帮助也非常有限。这个橡胶种植园对老百姓的帮助并不大,老百姓并没有因为橡胶园开设增加了多少收入,政府的税收增加也微不足道。说到这里,改天我让鲁丹妮去乡政府,鲍书记你安排个人,核一下,我们佤华多少上点税。政府给了我们三年免税期,为了支持鲍老哥,我们不要这个优惠,多少上点税,表示点意思,也算对鲍老哥你们的支持。”
“回到刚才的问题,以洛嘎乡为例,可以找到什么经济支柱不?也是可以做一些实验的。比方说我刚才说的种植鸡枞,或者种植黄草,如果我能够实验成功。品质和销路如果都没有问题,能不能找到一些推广方法,把这些特种经济植物复制种植,形成规模种植。首先让老百姓赚到钱,然后给政府上特产税税。之后政府增加基础设施建设,再推动新一轮投资发展,整个地方就开始进入良性循环。如果真能够成功,种植黄草也好,种植鸡枞也好,随便一个都可以成为洛嘎乡乃至勐能县的经济支柱产业。所以,我的这两个实验,如果成功,我固然有收益,最大的赢家却可以是洛嘎乡,甚至是勐能县。”江浪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表述。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比你更加盼望你早点开始你的实验,并且早日成功,因为最终佤邦会因此受益。”鲍书记说道。“你说上税的事情,我同意,江浪你真是个光芒四射,照亮我鲍有为眼睛的良心商人。这样吧,去年半年时间,你实在想支持洛嘎乡的税收发展,去年就上2万的定额税,今年就按照5万的定额税来上,明年年底按照8万来上。修路的事,如果你能够筹集到款项的话,两个月后我们按照你说的第二个方案来开展,争取两年竣工。将来如果你还有租地需求,乡政府一定大力促成,价格就按照你在九洛寨的价格来,种植租期可以50年,房地产开发租期可以75年。做种植实验的事,乡政府可以和你联合来做。林地一千亩以内你去挑选,乡政府无偿提供,乡政府派三个人配合你。两年实验期间经济投入由你出。利润二八分成,你拿八成。要求技术共享。两年后你如果要租林地,乡政府会给你一个50年租期比较实惠的价格。”鲍书记果断的说道。他敏锐的感觉到洛嘎乡发展经济的转机就在眼前。必须果断拍板。
“行,就依鲍老哥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