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家听到“百家论道”,心里也都如有明镜一般,这是个好机会呀!
一来,是给各家后辈创造些机会,二来,这种论道也确实有意义。
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总比闭门造车、故步自封要好很多。
姬若尘心里倒是颇感惊讶,他深知父亲一向不爱这种热闹,这次是怎么了?
姬远淳看着儿子,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月念心,未置可否,便径自离开了。
见姬远淳离开了锦瑟宫,几个世家子弟便想围拢过来向姬若尘问好,也顺便和这位月姑娘打个招呼。
姬若尘却直接起身,对着月念心说道:
“我们先回凡尘殿吧!”
月念心觉得这是最好不过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安静些的场所,好好理清一下思路,也要尽快稳固修为。
凡尘殿,隐月轩。
姬若尘将月念心送到了隐月轩门口,便见到迎接在凡尘殿门前的奕安、奕歌。
奕安、奕歌的样子也是和思源、思齐一般,差点就痛哭流涕了。
“看来,这小冰山还挺招人待见的!这几个亲信当真是真情实感啊!”
月念心如此想着,便和姬若尘挥手暂别。
姬若尘随后便和这两人离开了,这么多世家、宗门聚集天极台,如此规模的盛会,估计未来几日有得他忙了。
月念心刚迈进隐月轩的门,青童就跑了过来,眼睛也湿润润的。
“月姑娘,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我还以为……”
月念心满脸黑线,心道:
“莫不是以为我死了吧?”
还有,怎么你们凡尘殿的人,感情都这么丰富吗?一个个的,说泪目就泪目,这都是和谁学的?反正,肯定不像姬若尘就是。
“青童,我无事,只是坐了两趟传送阵而已!”
“月姑娘,你可不知道,之前四界一域内都传疯了,圣哲君主找了好多顶级阵法师,他们都说,那是上古法阵,非神力不可破,而且说那是只能去不能回的。所以,大家都以为你和耀灵君再也回不来了!”
“哦?原来如此!”
月念心总算明白了,就说嘛,怎么一个个都哭天抹泪的。
还有,刚才那锦瑟宫中,那么多惊讶的表情。
原来,都以为姬若尘回不来了,才来这天极台看热闹的。
看来,这传闲话的人居心叵测呀!不然,一个阵法而已,怎么就天下皆知了。
“对了,棉花团呢,最近可好?”
“在这儿呢!它可好着呢!”
青童赶紧将棉花团从灵兽袋里抱出来。
刚一出来,棉花团圆溜溜的大眼睛就亮了,立刻跳到了月念心的怀里,呜呜地叫着。
那个亲近,那个乖巧,让青童都快惊掉了下巴了。
她这几天好吃好喝地喂着棉花团,怎么都不见和她这么亲近,还真是个小势利眼呀!
月念心也很奇怪,她平时并未有多少时间陪着这小家伙,但棉花团好像天生就和她很亲近一样。
只要她在,棉花团就愿意跳到她怀里,用小脑袋蹭着她。
按理说,它才是清忧解郁的灵兽,怎么感觉弄反了?好像她身上的味道能解开这小家伙的忧愁一般?
月念心刚想说,要青童帮她备个晚餐,门口就来人传话了。
“月姑娘,圣哲君主请您过去用晚膳!”
月念心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不该是宴请各大世家吗?为何要请她过去?
但她也并未推脱,寄人篱下,自然更要客随主便一些。
于是,月念心便随着传话的和蔼中年男人,来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月念心抬头看了下匾额,见到了三个大字:
“葛生殿。”
她脑中突然飘出了一首诗: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一种怆然而生的悲痛感觉涌上心头。
“看来,圣哲君主还真是用情至深呀!”
月念心的心里,再一次对圣哲君主增添了一些好感。
但想必这个世界,是不知这首诗的,月念心倒是很想问问,为何这大殿名曰“葛生”?
难道是醉生梦死而已,葛花解酒之毒,方可生吧!
转念一想,还是不要问了,自己怎么最近突然冒出了这些八卦之心了?
月念心摇了摇头,止住了自己的一时兴起和浮想联翩。
进了葛生殿,出乎月念心意料的是,不见姬若尘,也不见宾客,只有姬远淳一人。
“见过圣哲君主!”
姬远淳见月念心来了,和蔼地笑了笑,招呼着月念心说道:
“坐吧,今天没有别人,不用拘束,就当是陪老人家聊聊天。”
月念心倒是没有拘束,既来之则安之,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姬远淳心里倒是觉得,儿子的眼光很不错呀!
这个月姑娘的容貌、气质都是难得一遇,为人处事也是不卑不亢。
颇有种大家风范、巾帼之姿,单凭这气势,便很合他的眼缘。
月念心不知姬远淳叫她来的真实目的,打算静观其变。
“月姑娘,这次和若尘一起调查有何收获?”
见月念心无话,姬远淳倒是先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月念心奇怪了,不是大殿上问过了?
再说,这种问题还是姬若尘亲自交代更为得当,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便礼貌地回道:
“还是由耀灵君向您说明比较好。”
姬远淳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你和若尘相处的如何啊?”
第二个问题,月念心愣了一下,诚恳地回应着:
“耀灵君平易近人。”
“月姑娘,可有中意之人?”
这是什么情况?月念心见姬远淳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她看透似的,便又诚恳地回道:
“有过。”
“哦?现在如何了?”
“两世相隔。”
“可曾有憾?”
“不曾无憾!”
听了这句话,姬远淳有些动容,似乎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情绪。
月念心也不曾想到,这番对话,竟然问得这般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