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到了五天一次的上朝日,这次朝会注定不同寻常,历史的转折可能就要在这次朝会开始,梅友还是很激动的,这次超会代表着他开始在这个时代大展拳脚。
这次负责叫起床服务的是石彦明,那三个侍女自己都不一定起得来,出门时候,天色完全黑暗,整个临安城黑压压一片,只有从城内四处分散的一星星光点,开始沿着城池的脉络,点点汇集到御街。
临安城御街自北向南,横跨整座城池,北起余杭门,经太庙,三省六部衙门,五府等至皇宫北门和宁门,是临安城的中心轴,长愈四千米,这条街汇集了南宋的政治中心,娱乐中心,商业中心。
此时的御街就像是星星从各个支流汇聚而成的银河一般,排满了官职或高或低的上朝官勋,陪同人数自然是有多有少,他们呢负责将官员送到和宁门,便在门外等候,道早朝完毕,再接官员回去,灯笼多的,轿子周边通明,灯笼少的,只有孤身一人提灯前进。
梅友坐着六抬大轿,周边护卫人手一灯,眼神警惕,拱卫着轿子,梅友则在轿子内部打瞌睡,每次上朝都要三点多出发,五点准时在宫门外守候,进入大庆殿,老赵开始点卯。
众侍卫已经养成了习惯,一言不发,到了和宁门就挑个僻静的地方落轿等候,直到开始进宫了,才把梅友叫醒。自家王爷说了,他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不能起这么早,实在没办法,那就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今天却有人不想要梅友睡这个懒觉,韩侂胄派人过来了,说要带口信给安定王,对于这样的朝政大事,石彦明不敢耽搁,直接走进轿子,抓住梅友的胳膊就是一阵摇山晃海。
大庆殿,梅友找了根柱子靠着,半眯着眼睛,实际上已经在找周公的女儿谈心了,没办法,年轻人就是爱睡觉,他已经安排旁边的三品大员程侍郎在开始奏事的时候叫他。
早朝嘛,大家都认为大皇子只是来这里做做样子,再加上皇帝对大皇子的宠爱大家都是看得见的,所以对大皇子靠着柱子打瞌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赵倒是想说些什么,但是自从上次被梅友一阵少年成长论反驳的无言以对后,就不怎么管他了,只能看这小子自己什么时候想听取朝政,什么时候想要发表政见。
还好梅友也识相,自觉靠在柱子后面,让老赵看不见他,眼不见为净,好几次老赵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上早朝,证明了梅友这个举动还是有所成效的。
“可还有事要奏?”老赵揉了揉眉心,从早上六点开始,听取下面的官员报告,议论解决方案,到现在已经九点了,连他这样耐心极好的人也感觉无聊和疲惫。
众人沉默以对,程侍郎当机立断,跑过去拍了拍梅友的肩头,梅友早上的回笼觉被韩侂胄派来的人打断,导致那段时间没有补充好睡眠,站在大庆殿上靠着柱子也很难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又有人把他拍醒,起床气,瞬间拉满。
狠狠的把那只在自己肩头敲打的手拍掉,调整了个角度,继续靠着柱子睡。
程侍郎收回那只被打的通红的手,略带尴尬,整个朝堂本来鸦雀无声,结果传来了一声“啪”的打击声,全员的目光都被吸引,一位有哪个大臣今天要来上演一出大戏,纷纷精神头一震。
老赵在前方高台,看的尤为清楚,那个位置,分明就是自己大儿子赵垄平时上班的地方,当下揉了揉额角,感觉头更疼了。
“大皇子,该你发言了,大皇子,快醒醒,大家都看着你呢!”既然不能用进行物理唤醒法,那程侍郎只好改用魔音贯耳唤醒法了,但是梅友却是对这招免疫力极高,等闲休想奏效。
“咳咳,程侍郎,拍醒他!”老赵在上面都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丢的可不是他赵垄自己的脸,他老子正坐在上面呢,还这么不给面子,岂不是打他老赵的脸。
程侍郎只好,面带愧疚的看向自己另外一只没有挨打的手,君命难违,只好牺牲你了。当即拉着梅友的衣领一阵摇晃,搞得梅友还没睁眼就是一窝jio。
不过总算是清醒了,梅友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被自己误伤的程侍郎,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此时他有点懵,难道刚刚是他把程侍郎一脚踢飞的?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朝堂上行凶,岂有此理!”梅友声音慷慨,似乎极为愤怒,一副忠肝义胆,要为程侍郎报仇的样子。
“咳咳,王爷,是微臣。。。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劳王爷挂念了。”程侍郎官居从三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现在的情形自然明白只能委屈自己,事后一定会有补偿的。
“原来如此,看来程大人一定是工作上太过操劳了,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梅友一脸关心,表明他是一个关爱臣子的好王爷,好皇子。
众大臣嘴角一撇,转头当做没看到。
老赵都对这场拙劣的戏表示无法忍受了,问道:“安定王可有事要奏?”
“正是,启奏皇上,儿臣近段时间从诸多书籍中,发明总结出了炼钢法,有了这样的钢材,大宋将士身上的甲胄就会变成钢甲,较之金人身上的重甲强上数倍!”
“再加之,用此钢材,儿臣还可以造出几种秘密武器,等到这些武器出世之时,就是我大宋无敌宇内之时。”梅友说的慷慨激昂,声情并茂,然而在场各位,哪个不是久经官场的老江湖,又岂会被梅友这小年轻的几句话忽悠的找不着北呢?
“故此,儿臣请求在钱塘江边,划出一块地建造炼钢厂,并且扩兵三万,以守卫此厂,孩儿不才,愿率领这三万军士。”
梅友最后一句话引起朝堂的躁动,大皇子总算是要开始扩展自己的势力了,但是皇子领兵一事,事关重大。
历朝历代皇子领兵的事情屡见不鲜,关键就是领兵才能并不作为对皇子能力考察的一部分,而且,太子不能领兵,这是从千年前就传下来的规矩。
往往,只要有皇子将被派出领兵,那么太子之位就要先确定下来,而今谁都知道,大皇子赵垄近乎百分百就是太子了,老赵到现在也就在前年生了个女儿,其余的皇子全都早夭。
派太子领兵也不是没有过,那都是皇帝要搞死这个太子,而且带兵不是过家家,带兵是要打仗的,打仗就可能要死人,要是太子在军中有什么不测,那可是帝国储君啊。
众大臣当即乱成一锅粥,皇子领军都要慎重考虑,何况是帝国唯一的天子血脉,各自发表意见,纷纷劝阻梅友断了此念。
大致的意思就是,你要建厂可以,你要兵士守卫可以,但是你不能当将军,不能上战场,这就是众多大臣共同的观点。
主战派的观念就不同了,韩侂胄认为,大皇子赵垄,也就是如今的安定王,乃是天下百姓收复中原的希望所在,是他们宣扬的一面旗帜,要是大皇子名下连军队都没有,岂能让朝野安心。
这也是主战派会牺牲众多资源,选择相信梅友的原因,当即,在争吵中,主战派的力量发挥出来了,在韩侂胄的带领下,一半以上的官员赞同大皇子的提议,表示支持大皇子。
和韩侂胄先一步沟通,得到主战派支持是一步好棋,朝堂之上,韩侂胄发声过后,局势已定,梅友如愿以偿得到建造炼钢厂的批文以及户部调资。
韩侂胄作为枢密使,统管全国军事,在招兵方面大开绿灯,使得梅友的招兵计划快上不少,再加上在野主战官员的大力宣传,民间百姓的热情响应,使得梅友的三万兵士在半个月之内就差不多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