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凌云安顿好,天已经快亮了。
萧凡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将头放在座椅的靠枕上。他闭上眼睛,不想理会响个不停的电话。
半晌,吵人的铃声终于停了,他总算得了个空隙好好梳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下午,他正在萧家的古董公司处理完一件棘手的工作,转头就接到了欧阳烨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着急的很,说是和凌云吵架了,然后那丫头一气之下就砸了他的亡者客栈酒吧跑了出去。
这边萧凡还没来得及收拾她砸了自己客栈,那头欧阳烨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发了疯似的满城找凌云。可是眼看天都快黑了,依然没有结果。山城这边他也不熟,于是,才打电话找萧凡想办法。
听到这个消息萧凡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这小两口玩什么不好,玩失踪。
好吧前两天才因为找馨儿搞出了内伤。这还没好呢,凌云又不见了,这年头小姑娘都爱玩失踪吗?
郁闷归郁闷,眼见这么晚了还没找到凌云,萧凡心里也慌了起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他眼里凌云就跟亲妹妹没有差别,若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顾不上责备欧阳烨,萧凡立刻发动所有的关系网全城寻找凌云。
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还是一个小混混提供的线索,说是在城北一个荒废多年的钢铁厂里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说来他也是倒霉,晚上和朋友喝醉了打了个出租车要回家,半道上吐了,吐的满车都是,司机受不了将他赶下了车,刚好就在钢铁厂外。
他听见了从厂里发出来的哭声,醉茫茫的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废厂,忽然就想起来了小时候听说的这个厂子的许多传说。
传说这个厂在很多年前发生过一起事故,当时厂子里好几千人,在那场事故下一个人都没跑出来。后来厂子就荒废了,这么大一片地也跟着荒废了好多年。
自己家离市里远,小时候要进城,都要经过这条路。每当路过这里时,家里的大人就会带着他跑得飞快,连带着他对这里也充满了恐惧。
说实话这里面真的有没有鬼怪也没人说得清,只是一传十十传百,反正在他们乡下,方圆百里的大人们都对这里讳莫如深,有时候有的小孩调皮了,有的家长还会用不听话就丢进厂里子这样的话来吓他们。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特别的浓,曾经他也和村里的小伙伴跑到厂里去探过险。只是那次,一起去的几个小孩中除了他,回家来都发了高烧,其中有一个烧了几天之后终究没有救回来。于是,村里面的人对那个厂子更是害怕。
而作为当事人的他,虽然那时只有几岁,但是这段恐怖的记忆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
平日里倒还好,毕竟现在是大人了,就算经过这段路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毛毛的,总算也能强装镇定的。
但是今晚不同,本就吐了个半死,还半道上被丢下了车,夏夜这道路上的山风一吹,冷的他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他忍着头痛一边往前走,一边咒骂着那个不负责任的出租车司机。
却在这时候听到那女人的哭声,阴仄仄的,话说那声音虽是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却如雷击一般,差点没把他吓到屁滚尿流。
他壮起胆子朝着厂子深处吼了一声:“谁!谁在哪里?”
声音一落,那边哭声消失了,他刚长出了一口气,猛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点。那边刺耳的哭声又响起来了,比之前的更大更凄惨。
“妈呀...”他大喊一声拔腿就跑,一口气窜出去几百米远。好不容易跑回了家,他越想越觉得不对,难不成真的让自己碰见了女鬼?
不管是不是,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新闻,这消息要是让他朋友知道了,那得多牛掰啊。
于是,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了,他连忙打电话告诉他朋友,被骂了一顿之后,他心里舒服了。安安心心的洗洗睡了。
还没睡着,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这一晚上闹的,要不是手机挺贵的他差点就砸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大半夜的,怎么会有陌生人给他打电话?
他哆哆嗦嗦的挂断了,可是紧接着,电话就像疯了似的不停的响,他挂了多少遍都没用。这人啊,恐惧到了极点就容易生出愤怒,眼下这小混混就是这样。
他按下了接听键破口大骂,等他骂完之后,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发现那声音的地方在哪里?给你一万块带我老板去!”
咦?这下小混混傻眼了,还有这么好的事?犹豫了片刻之后果断答应了,开玩笑,一万块,他可以吃喝玩乐两个月了。哪怕是有什么女鬼,有钱赚还怕个毛线。于是,当下就随便套了衣服就出门了。
他出了门才有些后悔,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的是真是假,他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地址发了出去,打算就等一会,等不见就回家。
没过多久,真的有几辆车开过来了,天太黑也看不清是什么车,但光凭外观,他也能估的个八九不离十。这是豪车没跑啊,没想到自己真的运气这么好,还真碰见了财神爷。
不过长期在社会底层混的经历也告诉他,这次也得亏他胆子大,要不然,不仅赚不到这钱,事后他或许还会被牵连报复。
后来的事就有些顺利的过分,依着他指的路,车后座坐着的那个寒冰一样的男人真的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一路上对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他也没敢正眼瞧那男人。只听随行的黑衣人都叫他‘萧先生’。
原来,那废弃的钢铁厂里的哭声根本就不是什么女鬼,应该是一个女人。
他虽没有真正的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只是远远的,看见那萧先生从厂子里面抱了一团东西出来。从他手间垂下来的白晃晃的小腿,猜出来应该是一个女人,搞不好,还是那萧先生的女人...
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自己手里,只见面前的黑衣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声音凌冽的说:“拿着钱离开,不该看的别看!”
“是!是...”小混混眉开眼笑的,拿着钱跑了,这一次,真的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