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道,过了九江再往上游,江面却是越来越宽,冬日里的大江,更是寒风冷冽,穿透了人的衣服,直刺骨髓。
小船内,阿茹娜裹在被子里面,还是冻得直哆嗦。
一旁的云海山看着阿茹娜的样子,皱了皱眉道:“天气这样寒冷,还不如租辆马车了,倒也比在这江上暖和很多。”
“马车租下来要贵了很多,你身上银两又不多了,我出来时候又没带金银,谁知道鬼使神差竟然跑到了江南。”阿茹娜轻轻叹了口气。
“别想那么多了,过了武昌,你实在是冻得受不了,我们干脆改走陆路到襄阳。”云海山又脱下了身上的皮袍盖在阿茹娜的被子上面。
过了一会,阿茹娜苍白的面色,有了一些红润,看着云海山道:“你不冷吗?快把皮袍穿上,我这会好了一些。”
“皮袍拿下来,你就又会冻得不行了,我身体已经多半康复了,这天气还冻不到我。只愿我们走了之后,那些人不再去为难他们就是。”
阿茹娜幽幽的看着云海山,眼梢流露出一丝情意:“哎!长松哥哥还没恢复呢,真真姐姐也是辛苦,云大哥,到了襄阳,见到流风哥哥,我们就回蒙古吧,待在蒙古包里面,喝着酥油茶,烤着炭火,多么多舒服啊。”
“你舍得离开江南吗?还有楚大哥,呵呵。”云海山打趣的说到。
阿茹娜似乎有些生气,转过头不再去理云海山了。
云海山独自笑了笑,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透过船舱向江上看去。
一长列船队正溯江而上,船上都是辎重粮草什么的,压得船舷几乎贴近了江面。
襄阳那边,左良玉和李自成张献忠正打的热火朝天,这船队说不准就是大明的送到前线的给养。
离开龙虎山的时候,听苦禅和尚说起,楚流风现在正在襄阳助战,自己也是为了见过楚流风一面,谢过在盛京楚流风的鼎力相助,要不就直接回蒙古了。
还有阿茹娜,也想见了楚流风再回蒙古,女儿家,心事最难懂。
云海山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
过了武昌后,转入汉水,河道窄了许多,水流速度更快了,小船行进起来更是吃力。
原本一起行进的那列船队,也抛开了小船,飞速的向襄阳而去。
好在又刮起了东南风,船家升起了船帆,小船又快了一些。
又走了三四天,离襄阳已经只有二三十里了。
云海山躺在船舱内,夜色中看着阿茹娜睡得正香,自己也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震天的炮声和火光,把云海山惊醒了。
江面上火光一片,喊杀声震天响起,像很多大船已经着起火来。
云海山出了船舱,船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指着江面颤声道:“公子,朝廷的粮草船队被点着了,好像是流寇李自成的人,这个仗还怎么打啊,兵将们没有吃的,不战自败啊,老天啊,我大明朝就这样完了吗。”
船家说完,痛哭流涕的跪倒在船上,向黑漆漆的天空祷告着。
云海山扶起了船家:“你把船靠边,找个僻静地方停好,帮我照看好船上的姑娘,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些忙。”
云海山随手捡起几块船上的木板,纵身跃起,快要落到江面时候,扔下一块木板,脚踩在木板上,又是腾空飞起,向着了火的船队飞去。
一只大船上,火光中,明军士兵和义军打的正酣,不时有人从船上掉落到江里面。
云海山刚刚落在大船的甲板上,劲风袭来,力量极大,云海山差一点掉在江里面,还好最后时候抓住了桅杆上的一条绳索。
又是一股青烟弥漫,火光映衬下,只看到一个女子向自己射出一股青烟,女子手上宝剑又是从上而下刺来。
云海山晕了一下,定了定神,左手大力击出,女子又向后退去。
忽的,又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右边袭来,像是刚落在甲板时候,同一人所为。
云海山重伤未愈,再也抵挡不住,手上一松落到了甲板上。
只看到一个老人,到了近前,就点了云海山的穴道。
阿茹娜被火光和呐喊声吵醒了,小船已经着了火,船家也是不知去向,阿茹娜一边喊着海山,一边爬了起来。
哪有云海山的身影,只看到四周的船上的火光,和拼死的打斗。
阿茹娜吓得大哭,这时小船已经倾斜的快要沉下去。
阿茹娜抓着船舱上的铁环,已经哭不出声来了,身体大半在江里面,刺骨的江水,快要把她冻得晕过去了。
这时,一艘着火后坍塌了的大船,径直向小船砸了过来。
轰的一声,小船瞬时沉没在水里面。
阿茹娜也随着小船消失在江面,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