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菜市口,北风呼啸着,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花刮在人的脸上,刀割一样的难受。
人站在外面,一会功夫也就冻透了。
上千军兵在法场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军兵里面,还有数百锦衣卫精锐,守在刀斧手行刑的旁边。
锦衣卫军兵大都知道了今天被砍头的是楚流风,也是他们曾经的故旧,甚至还有一些人,当年跟随楚流风和万无水去过陕北风云谷。
他们也都是知道,流风公子是被冤枉的。
但是背上汉奸的骂名,和皇太极私通的罪名,任你是谁?都不得不死。
何况处于这个风雨飘摇时期,加上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如此敏感的事情都会尽快砍头示众的。
之所以给楚流风留了这么长时间,崇祯还是念着旧情,就记着这些年楚流风的功绩。
崇祯却不仔细的琢磨,楚流风为什么那样去做。
以大明和大清那种敌对状态,崇祯或者其他人,也很难去心平气和的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崇祯也是拖了这么久才下了决心的。
现在朝中大臣,还有锦衣卫兵士,很多已经知道了失踪了的楚流风,就被关押在京师大牢。如果时间长了,楚流风被人酒了出去,或者他自己闯出去,那么崇祯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棘手的敌人。
拥兵数十万的蓟辽督师袁崇焕,崇祯都敢杀,何况一个楚流风。
多朵被绳索绑在柱子上面,很是不舒服,加上天寒地冻,手脚也快僵硬了,忍不住大声喊到:“你们要砍头就快点,别一会没砍头人先冻死了。”
一个刽子手,端着一碗热酒,掰开了多朵的嘴巴,就把酒倒了进去。
过了半晌,多朵才喊了一声,又连续的咳了起来。
楚流风看着锦衣卫军兵里面的人,没有看到多朵所说的那人,更没有看到龙象上人和南海真人,楚流风心中暗喜。
这时,一阵劲风掠过,场内多了一个五十余岁的清癯长者。
清癯长者走到了楚流风和多朵面前,一个为首的刽子手躬身道:“江大人,就等着您来监斩呢。”
锦衣卫指挥使江朝宗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了楚流风。
楚流风知道此人就是多朵所说的那人,不敢大意,急忙闭气,调乱呼吸,心跳加快,让江朝宗看不出来他已经恢复了大半武功,而是让他感觉到自己很是害怕。
江朝宗用手搭在了楚流风的肩胛骨上,就要用力捏下。
一旁的多朵,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要叫出声来了。
看到楚流风没做出半点反应,脸色吓得苍白。
江朝宗哈哈大笑,收起了手说到:“名震天下的楚流风,也不过如此而已,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句话真的没错。”
江朝宗又走向了多朵,端详了多朵一会,忽的转身问楚流风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楚流风摇了摇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江朝宗大步走开了十几丈远,转过头来做了个手势。
刽子手的大刀带着声势就砍了下去。
多朵渴望的眼神,望着旁边楚流风。
楚流风笑了笑,背后的手像是微微动了一下,多朵面前的刽子手举着大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人也定住不动了。
楚流风面前的刽子手举着刀,也正要砍下去,看到身旁的同伴那个样子,知道有变化,急忙抛下了就要砍下去的鬼头刀,没命的向江朝宗那里跑去。
就在这时,外面的围成铁桶一般的军兵已经乱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只听有人高喊道:“有人截法场来了。”
江朝宗已经纵身飞起,直奔楚流风。
楚流风长啸一声,身上的绳索和脚上的镣铐,已经被他震断开来。未待江朝宗近身,楚流风一掌击去,二人隔着三四丈远,都是晃了一晃。
楚流风趁这功夫,右手已经运力击开了多朵的镣铐和绳索。
江朝宗脸色煞白,大声喝道:“大家给我团团围住,一定不要让这二人跑掉了。”说完,又是抢身越过了两三丈距离,直扑楚流风。
楚流风知道此人武功极高,不在完颜洪金龙虎上人之下。自己功力只恢复了七成左右,不敢大意,把多朵护在后面,双掌运足真力,向江朝宗击去。
江朝宗知道楚流风厉害,避开楚流风的掌力,忽的纵身跃起,到了楚流风后面,一掌向多朵拍去。
多朵十指弹出,五彩烟雾弥漫开来,一下子把江朝宗罩在了里面。
楚流风正在暗叹极乐门的功法,也正想借机带着多朵脱身而去。一下子,烟雾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朝宗哈哈大笑道:“你这点道行,在我天师教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说完双掌齐出,击了过来。
楚流风左手揽住多朵,怕她受伤,右掌击出。
二人又是对了一掌,楚流风退了半步,江朝东晃了晃,又是抢身上攻。
周围的数百锦衣卫兵士也是团团围了过来。
楚流风看到江朝宗武功极高,短时间内想胜他,几乎是不可能。这时外面也是打斗激烈,楚流风知道一定是有人来救他或者多朵了。
二人转瞬之间,又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江朝宗面色凝重,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力,楚流风又是功力大打折扣,几十招之内就能把他拿下。
没想到越打下去,江朝宗越是心惊,以自己之能,根本就不可能胜了楚流风,更不用说擒住二人了。
想到这,江朝宗借楚流风之力退后了几丈远,又是一声呼喝,锦衣卫众军兵也是远远的退去,形成了一个几十丈宽的包围圈。
楚流风知道,江朝宗一定是要锦衣卫士发出强弓硬弩了,连忙揽住多朵的纤腰,一声长啸后,纵身飞起,向江朝宗相反的方向突围而出。
二人到了半空中,快要越过锦衣卫士头顶,这时身后传来了密集的箭矢声音。
楚流风知道不好,急忙俯身直下,二人又冲进了锦衣卫队列。
众军兵纷纷抄起武器,向楚流风和多朵打来。
这时,锦衣卫士后面也是大乱,只见六头硕大无比的野牛冲了进来。
几只野牛直接冲到了楚流风和多朵面前,为首的正是楚流风的大师姐红阳门主萧灵燕。
萧灵燕笛子射出几道劲风,锦衣卫士识得厉害,纷纷后退。
看到锦衣卫士闪开了一个缺口,萧灵燕喊到:“流风,快去后面,上牛背,我们一起往外面冲。”
第二头野牛上正是常有火,常有火哈哈大笑道:“师弟,小弟妹在后面呢,你还不松开这女娃儿的手。”说完常有火向前冲去,和赶过来的江朝宗斗了起来。
这时,卓玛央金已经看到了楚流风,急切的喊着:“流风哥哥,快上我这头牛。”等她看到了楚流风还牵着多朵的手,脸色顿时大变。
楚流风来不及多想,一掌推向了多朵,多朵借力就上了卓玛央金的牛背。
“卓玛妹子,先带她冲出去,我帮了二师兄就来。”楚流风又向江朝东跃去。
卓玛央金哼了一声,心情甚是复杂,多朵抓住她的腰,她躲闪了一下却是不再动了。
这时,几个锦衣卫士冲到了二人近前,多朵弹出几指,烟雾弥漫,她和卓玛央金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一会功夫,六只野牛都冲开了军兵们的围堵。
这时,南空云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到了前头大声喊到:“大家跟我来,快点从西直门出城,那里守兵很少,我们有人在那接应。”
楚流风和常有火合骑一头野牛,看着众人都已经跑了过去,才跟在最后,向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