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盯着伤口看,有一瞬间的晃然,此刻的场景,好像在哪见到过一样。
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立体精致的五官一览无余,笔挺的鼻梁上许是疼痛难忍,覆了一层涔薄的汗。
“怕疼吗。”杳杳忽地问出。
长暮抬眸:“何惧。”
杳杳手下动作不停,“嗯。”
“嘶……”
下一刻,耳边传来长暮克制的低呼。
伤口的血汩汩流出,那块与伤口粘在一起的纱布被宋杳杳撕了下来。
要说疼,毕竟血肉相连,肯定是少不了疼的。
等副将端着药上来的时候,长暮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
“将军,药好了。”副将端着药,余光不停地撇向两人。
这是将军第一次给人上药。
杳杳手上沾了血,待洗干净后,她接过副将手中的药碗。
“将军……”副将急忙喊道,将军难道要亲自喂这个人喝?
手中的药碗温度尚在,熨烫着整个手心,杳杳走到长暮床边坐下。
白瓷勺在漆黑的药水中搅了搅,药味浓重,长暮忍不住蹙眉,他看向一脸淡然的杳杳,“不喝。”
话音落,瓷勺已经到了嘴边,语气浅冷,不容拒绝:“张嘴。”
副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将军有此行径,而看看这个男人,不仅自称将军的未婚夫,面对将军毫无惧色,还有自己的脾气性子。
起初副将只是觉得他不知道死活,现在……他倒有些佩服起这个男人,但他也疑惑,将军为什么对这个人的态度这么不一般?
莫不是真看上这个男人了?不得不说,从刚见到这个男人,他就觉得这个的皮相是一顶一地好,至少,他在西川国没有见过再比他好看的容貌了
若是来到西川国,定会让全城的年轻女子为之倾倒……副将的思绪越飘越远。
那边,在杳杳地强行投喂下,这碗浓黑的药汤终于见底了。
副将拿着药碗退了出去,营帐内再次剩下他们两个人。
还有,刚扒下小鞋子爬到长暮手边主动求顺毛的小白。
杳杳站了起来,整了整袖口,对长暮说:“可以躺下休息。”
长暮却不为所动。
杳杳行军这几年,没有人敢忤逆她。
直到碰到这个人男人,她发现她很多习惯和原则,不由自主地为他所一点一点变化。
完全不受控制,只是心里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长暮。”这是杳杳第一次唤这个名字,她一字一句,语气有些生硬:“听话。”
像身上带满了刺不让她靠近,她每说一句他就驳斥一句。
末了,在长暮答话之前,杳杳又补了一句:“我明日还会再来。”
杳杳不知为何笃定了,她要是不来的话,这男人定是不会吃药的。
说完,杳杳转身。
“将军。”长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猫。”
杳杳回头,从没见过小白如此殷勤的模样。
“它似乎很喜欢你。”杳杳转回头,继续朝外走:“那便明日来了再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