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同桌,她叫黄巧。我记得和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因为有一次我早上走的时候忘记了带听写本,而那天刘老师又要听写昨天教的新词语,正在我苦恼的时候我同桌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忘带听写本了,你有多的听写本吗?”
说着她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本子,这个本子和我们用的本子都不一样,是绿黄色的便对我说:“给你,你用吧。”似乎那是我与她的第一次交集,又像以前我们从未说过话或者以前的她都不存在。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件物品表现出不舍,哪怕当初那盒水彩笔也没有这样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后来那个听写本只被我用了一次,那一次之后我便把这个本子收藏起来了。而我感觉上课不在那么可怕,哪怕是数学课我也依然觉得很精彩。
那之后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我收在眼里,哪怕现在我已经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但我仍记得她左手的中指上有一道几公分长的口子,还去缝了好几针。当时我问她:“你这个是怎么弄得?”
她回答说:“这个是我以前不小心用自动铅笔划的。”听了她这句话我回来都不敢用自动铅笔。因为黄巧的存在平时显得很张扬的我,在她面前也只能乖乖的。
那天刘老师的课让我们自习,她就在讲桌上改着我们的作业,改到我作业的时候说到:“刘彬你的字怎么大得像箩筐一样,一眼就让别人看出来你家是卖菜的。你看看黄巧的字就写的很好,你挨着她坐也不知道学习学习。”我便问她:“你的字是怎么练的?”黄巧说:“就是照着字帖多些几个就行了。”于是回家后便对妈妈说:“老师说我的字不好看,让我买字帖练一下。”妈妈也只是笑着说好,便转身去做她的事了。
那天中午似乎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和班里的男同学玩得太嗨,忘记了已经到午自习上课的时间,已经响过了上课铃,而我们还在扮演着奥特曼打怪兽。黄巧提醒了我几次已经上课了,我也没听进去,她见我不理她,她也就没有再说话只去做她自己的事。而那天我们几个男生整整闹了一个午自习的时间,那时候我们班里都是轮流当值,很不巧的是那天当值的人正好是黄巧,所以我们几个同学都被记了名字。然后那个值日本被黄巧交给了刘老师,那天刘老师是第一次对我们发火,那天刘老师对我说;“平时看你挺老实的一个人,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和他们一起闹。”那天我们几个“闹事的”全被刘老师在下午放学后留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被老师在放学后留下来,那天我们几个“闹事的”在放学后由刘老师的监督下做完了教室清洁后,老师让我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然后她就出去了把教室的门反锁上,然后站在窗口对我们说;“今晚你们都别回去了,就在这里过一夜。”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们几个在教室里,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各自都像往常一样,在那里玩,聊天到后来就做作业,在我们作业做完之后发现刘老师还没有来过,我们便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有的同学在那里哭了起来。而我在心里想着“这么晚回去怎么和妈妈说,妈妈会不会打我会不会说我。”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看见其他几个男孩子在那里哭着,而我也被这个氛围感染到了也想跟着哭但是我在心里想着“我一定要和他们不一样,要让刘老师认为我很勇敢。”就是这样我一面害怕着一面“勇敢”着。就这样我在害怕和“勇敢”之间煎熬着。
那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老师才来了,她只在窗外看着我们这些“闹事”的在教室里哭着。那天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刘老师才放我们回家,只记得那条往常回家时热闹非凡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而太阳也落山,只剩那仅存的一缕余晖在天边徘徊。到家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那天妈妈在吃饭的时后对我说;“平时总说别人吵闹,说别人怎样,可今天为什么别人都没事?”我也不说话也没回答她,只是吃完了饭便自己去洗澡睡觉了。
那之后我也变得“文静”起来,只是每天上课都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去看黄巧。而黄巧不知道是有所察觉还是本来就有打算,她在那学期读完后就转学了。直到后来我读初中的时候,那时我们情窦初开,我的几个姐姐们问我;“有没有早恋过?”那时我未曾犹豫的说;“有!”她们都很好奇我这个平时说话不讨人喜欢而且不合群的人竟然也会有“早恋”。她们便都问我是谁?我便说了黄巧的名字,后来丁二姐告诉我:“黄巧在丁家中学读书很厉害,成绩很好就你这样的就算了吧,别整天想这些你只能仰望的人。”那之后我听说她中考的时候考进了我们县里最厉害的高中,在之后就没有关于她的事了。只是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曾听我同学说他的一个“兄弟伙”在追黄巧,可是黄巧没答应,理都没理他。我在旁边想着“肯定不能答应你啊!她在等我呢!”其实那时候我都不能肯定她是否还记得我,记得那个只和她在小学做了一年的同桌的我。
渐渐地我也只记得那个手指上有道疤的女孩,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后来我爱上了小说,因为小说里的男主人公是那么勇敢喜欢就会表达出来。而我只能将这份“喜欢”埋藏在内心深处,让它随着时间渐渐抹去,似乎这个女孩从未出现,又似乎从未离开。因为我总能想起那道疤和那个笑,如果说暗恋也算恋爱的话,那这就是我“谈”的最久的一场恋爱。哪怕那个女孩到现在都不知道曾经有个很笨的男孩喜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