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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葬礼

这五天,我几乎没有休息过。

第一天除了禁军营将领外几乎没有人把我当回事,不管是六部还是京都、地方戍卫军将领对于我的命令阳奉阴违,鉴于此况,第二天我动用刑罚,狠狠打了几个侍郎、主事还有将领一顿板子,有两个主事没撑住回家后陷入了昏迷,几个时辰才醒了过来,之后,满朝文武再没人敢藐视于我。

后面的几天,白天我就去操持先帝和太后的丧礼,在林仪阁和朝臣议事,给父皇母后请安顺便禀告事情,到军营练兵,晚上回到公主府看各地呈报的折子、六部账本、军营粮账、饷账,有一回在军营坐着看呈报的军情时还趴到桌子上睡着,被陈将军看见了还以为我晕倒了,差点没把太医叫来。

不管怎样,五天后,一切事情都已办妥。

到了出殡这一天,是个大晴天,父皇在前面穿着素服抱着先皇的牌位走着,母后、淑妃其次,下面便是我和仪宁,远远望去,漫天白花,似乎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街道两旁跪着百姓送行,我看着皇爷爷和太祖母的棺木,像幽魂般,刚出城门,不知是我太过伤心还是这几天太忙,我腿一软差点晕了过去,多亏刘圭和嬷嬷及时扶住我。

父皇停住队伍,回头关切道,“芷儿,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虚弱的我扶着郑嬷嬷的手勉强站住,“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无碍,可能只是这几天太忙,没有休息好,儿臣撑得住。”

母后看见我的样子,担忧着向皇上说,“皇上,这几天芷儿太忙,而且,皇上与太后的事情对芷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要不让人带芷儿先回去休息。”

眼看父皇就要应允,我抢先一步流着泪回答,“父皇,芷儿求您,让芷儿送皇爷爷和太祖母一程好吗,您不用担心芷儿的身体,儿臣真的没事。”

“那好,你撑不住要跟父皇说,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继续跟着队伍走,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皇陵,当我眼看着封土合上,墓碑立起来时,我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头,“皇爷爷,我一定会完成您对我的期望,请您放心。”

郑嬷嬷和刘圭也随着跪下磕头,父皇看见我身体摇摇欲坠,一把将我扶了起来,“芷儿,父皇知道先帝对你有提拔和知遇之恩,太后更对你犹如亲生女儿般,但是你再伤心也要保重自己身体,礼已成,韩侍卫。”

“臣在。”

“带芷儿回公主府,叫太医去府给她看看,刘内侍,郑嬷嬷,你们两个陪着芷儿回去,好好侍候。”

“是,臣遵旨,”随即,他走到我的面前,拱手道,“公主请。”

皇兄看我一动不动,眼睛仍然看着墓碑眼泪久久不能消散,于是上前将我打横抱起来,我惊叫出了声,“皇兄,你干嘛,放我下来,这还有这么多人,我自己可以走。”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你是我的妹妹,没什么。”

父皇眼看着,未发一声,只吩咐站在一侧的刘圭,“刘内侍,去备轿。”

“父皇,儿臣把皇妹送回去就回宫。”抱着我径直走向轿辇。

侍卫抬起轿没走几步我就没撑住,身体整个瘫软在轿辇上,引得身边跟随的嬷嬷大叫,“殿下,殿下。”

皇兄立刻下马朝我飞奔过来,察看了一番,下了命令,“所有人加速回府,刘内侍,你先骑马去请太医,不必跟着了。”

到了府门外,轿辇刚放下,我就被皇兄抱起来径直往卧室而去,刘圭和太医早已在房中候着,皇兄将我温柔地放在床上,太医就立刻上前看诊。

就在皇兄和清礼还有房中一屋子的人焦急不安时,太医慢悠悠地说出了结果,“公主殿下,几日前臣为您诊脉时就说您需要安心休息,切不可费心劳累,可是看脉象您并没有好好休息,反倒有加重之势。”

“你只说妹妹这病严不严重,如何治。”

“公主是用心过度,劳累过度,再加上伤心过度、调养不周、作息不规律,所以脉象弦细、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臣这就下去开药,这两天还得用针灸之术扎几处穴位,最关键的是公主万万不能再劳累,必须要卧床静养,待身体恢复差不多后用补药缓缓补养就行。”

“好的,李太医,这几天本王会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你可放心。”

“那臣就下去开药了,先告退。”

皇兄看着丽影好好送太医出去后,转过身对着清礼吩咐道,“韩侍卫,通知管家帮本王安排一间屋子,在仪沁身体康复之间本王就住公主府了。”

韩侍卫看看我,又看看王兄,不知该如何处置。

我瞬间着急了,就想从床上跳起来,却被皇兄摁住,“皇兄,你放着自己的王府不住为什么住我这儿。”

“因为我是你的皇兄,我该管你,不能看着你不顾自己身体。”

他这一句话让我一时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辩驳,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清礼看我没意见就下去吩咐管家,我看见刘圭还在,急忙说道,“刘圭,你先回宫,你是内侍,无旨不得出宫,况且林仪阁还需要你打理,还要收集宫中消息,长待我这里于礼不合。”

“是公主,老奴看您无恙就回宫,请公主善自保养。”然后立开了府中。

“皇兄,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谨遵太医嘱咐,而且我这儿有郑嬷嬷、清礼还有丽珠丽影她们,这么多人盯着我呢,不会有事的,皇兄还是回府住吧。”我仍像原来般拉着皇兄的衣袖摇着,试探着说。

可皇兄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我妥协,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别摇了,这一次没用,你这一屋子的人有人管得了你吗,反正你这儿是皇爷爷下旨修建,景色一定很美,房屋应该也很有格局,皇兄就在这里看景喝茶下棋就行,有皇妹在一定不会无聊的。”

我只好笑着妥协,“既如此,皇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仪沁没意见。”

“好,沁妹,你躺下休息,哥哥让人把东西从王府搬过来。”

“你们都下去,帮着哥哥安排,我先睡一会儿,正好也累了。”

随即我躺下,丽珠给我把被子盖好,放下珠帘,静静地退了出去,我看着外面的阳光,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睡下还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些吵闹,我扶着床慢慢地坐了起来,“来人。”

“公主殿下,你怎么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是禁卫营副统领柳将军来了,晋阳王殿下告诉柳将军您身体虚弱,暂时不宜见人,可是柳将军却带人硬闯,还说出了大事,要立刻见您。”

迎风平时是个十分稳重的人,不可能失态如此,若有什么事,我心下立刻猜到了原因,扶着床就要出去,丽珠赶忙给我更衣。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就看见迎风冲着我过来,“迎风,是不是常王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统领,常王带着王妃私逃了,我听到消息立刻派人去追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常王府一干人等都已被控制。”

“是我疏忽了,常王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即便现在被幽禁,但是在禁军中必定还有人念着情分。”

“事已如此,多说又有什么用,皇妹不如想想后面该怎么办。”

“哎,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我一着急,差点晕倒在地上,郑嬷嬷和丽珠立刻扶住我。

迎风立刻上来关心道,“统领,你身体不好,要注意身体。”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管这些了,现而今虽然太子被废,父皇登基,但是朝廷不稳,朝中支持前太子的朝臣以及地方的党羽还是大有人在,常王若想谋逆,只需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旦成功,到时候自然是按照太后旨意扶立新君。”

“咳咳咳……”一阵重咳袭来,清礼赶忙将水递到了我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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