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去了文源院墙外等着,一心想除了这个邪,谁知一直等到早上,都没发现什么。太子屋里也是安静得很。
几个丫鬟婆子太监在门外紧张了一晚上,见屋内没有不好的消息,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泠然正欲回去,迎面一个老太监慌慌张张往院里来。泠然认识他,是太子身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在宫内有些年岁了,为人处事低调谦逊,深得太子和皇上的心,如此连朝中大臣也都敬他三分。
按说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张公公只要一句话就有小太监们去做了。今日亲自去办,还慌慌张张,除非有什么大事。
“张公公,劳烦问一句,何事这样慌张?”
张公公自从在敬端宫见到泠然,就惊异她与先公主如此相像,又见太子如此厚待她,心里便也透彻了。
“泠然姑娘,这么早呢?”张公公不回答她,反问她一句。
“张公公,我这几日听说太子殿下担心太子殿下,这不来这附近看看。”
“太子殿下今晚没有犯病,泠然姑娘尽快回去吧,不要着了凉。”
“谢谢公公。那我先回了。”
张公公点头告辞,进了院去。
泠然一直等到天亮,太子从屋内出来,泠然问了安,方才放心地回去了。
临近傍晚,泠然估摸着太子要忙完了,就去了勤政殿,太子刚送走几位大臣,正觉事务繁琐,疲惫不堪。听人报:“泠然姑娘来了。“
太子高兴说:“让她进来。”
“拜见太子殿下。”
“泠然,这是你上次遗落的玉。”
泠然想起宸濠说的话,只庆幸又见到了人,对这玉并未上心,丢了就丢了吧,也并未好好找过。
谁知太子竟如此看重,不仅要亲自归还,还戴在身上多日,一直到这勤政殿还揣在身上。
泠然双手接了。
“泠然,这玉你要放好,不要轻易丢了它。”
“殿下,这玉,有什么说法吗?”
“这玉,是父皇与母后,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当年的信物。据说这玉被高僧加持过,后世,但凡龙玉与凤玉在一起,就会合二为一,说明有姻缘促成。”
泠然吃惊,如此贵重之物,自己竟只当是个普通的玉了。泠然赶紧收好,心想,兴许有了它,母亲再也不会不认我了。
“多谢殿下。”
“只是泠然,你轻易不出敬端宫,如今来这勤政殿,又是为何事?”
“殿下,民女觉得,宫内有妖邪。”
“哦?说来听听。”
“殿下身上的.....”泠然想起太子不知自己的病,便改口说:“殿下最近是否做噩梦?是否梦见有人念经,吸引殿下前去?”
太子想了想说:“还真是。泠然,你有何高见?”
“殿下,这敬端宫内有邪物,日日出来作妖。”
太子吃了一惊,但仍面不改色地说:“既是有妖邪,皇宫内也不乏术士,怎就没人说过此事?”
“殿下,民女尚未见到那个妖物,今晚想要与它会上一会。”
“泠然!此事自有人来做,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是在屋里不要出来的好。”
泠然咬唇不语,太子说:“我并非信不过你,泠然,若是你执意要做,那一定要和别人一起才行。我这是不放心你。”
“知道了,多谢殿下。”泠然一边回答,心里已然有了计划。
半夜三更,敬端宫内灯光透亮,太子找了几个道长在屋内候着。泠然则来到附近,坐在一块石头上。
等了一会儿,泠然听见漆黑的小路上,有一个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泠然悄悄躲在石头后面,只见张公公迅速地来到石头旁边,东张西望一番,又匆匆入了院内。
泠然想起清早之事,张公公说:“太子殿下今晚无事”的话来,明明他是从外面来,还未进院,如何就知道太子没有犯病?
泠然正诧异,只见一个刺目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巨响,振聋发聩。顷刻间,天上哗啦啦下起大雨来,瓢泼一样。外面的人毫无防备,个个被浇了一身雨水。
今夜本就是预备捉妖的,见到这番情景,哪个不害怕?丫鬟婆子太监们四处逃窜,各自寻找屋檐避雨去了。
然而被这瓢泼大雨一浇,泠然的头脑,反倒清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