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示意泠然回屋,泠然回了屋,支着耳朵,听着院内的动静。
黄煜去房内拿了剑,谨慎地去开门。
一个陌生年轻人立于门外,拱手行礼:
“请问,黄道长可在此?”
黄煜和泠然都放心下来,原来是找黄道长。
黄煜回礼:“父亲今早出了门,未曾回来。不知尊驾有何贵干?”
陌生人说:“高尊主派我前来,请黄道长再出山一次。”
黄煜说:“只是家父从早外出,至今未回。等父亲回来,我转告他便是。”
陌生人说:“那有劳公子,小的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客人,黄煜自言自语道:“高尊主又请父亲做什么?”
泠然出来说:“哥哥,上次高尊主请伯伯去斩蛇妖,伯伯被折了功力,受了伤。这次不要让伯伯再去了。”
黄煜说:“等父亲回来再说吧。”
泠然想着刚才被追踪的事,又想着黄伯伯今日一直未回,心里惴惴不安。
傍晚时,黄道长从外面回来,泠然心生欢喜,往前行礼。
黄道长看着泠然的样子,笑不自禁:“泠然。”
黄煜也从里屋赶出来,说:“父亲!”
“煜儿,今天可有人来?”
“高尊主派人请父亲前去。”
黄道长说:“你只告诉他,那蛇妖太强大,我上次折了内力尚未恢复,怕是更难对付。”
黄煜说:“好的父亲,我现在派人去说。”说着转身朝外走。
黄道长想了想说:“慢着,煜儿。你这几日既是在家,那我去一趟也无妨。你千万记得不要离开泠然半步。”
黄煜说:“父亲,既是不能对付,又为何要去?”
黄道长说:“我去请个人来。或许能行。那蛇妖定是有背后力量,若是纵容它,怕是会积了大患。”
黄煜说:“那父亲,一定小心。”
黄道长笑着看看黄煜,又看看泠然,说:“放心好了。打不过就回来。”
黄道长刚回家,又出去了。黄煜和泠然都提了心。
黄道长此番,并未去山上。而是驾了马车,去了一个村寨里。
此处村寨山清水秀,一排排青灰色石头房子依山傍水,人们穿梭在柳暗花明之间,生活一派祥和安逸。
黄道长多方打听,进了一户人家。
一个老妪在院中剥着一簸箩豆荚,轻轻一捏,豆粒纷纷迸出。
黄道长行礼:“刘娘娘,小道有礼了。”
老妪头也不抬:“黄道长,你手里有利器不用,偏偏要来找我这老婆子。”
“刘娘娘,利器用好了,是利器,用不好,会伤了所有人。”
“哼,说的倒好听,还不是你自己有私心。”
“刘娘娘,这泠然,当真不能用。”
刘娘娘起身,把剥好的豆端了,进了屋。
黄道长立于院中等着。
“进来吧。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是个事。”
黄道长高兴地一拱手,入了屋内。
“刘娘娘,你说这蛇妖为何又出来祸害人。”
刘娘娘说:“当年你不忍心杀他,留他一命,这才真是留了后患。”
黄道长说:“本来是想着让他改邪归正。”
“蛇本是冷血动物,蛇心,是暖不热的。”
黄道长想着泠然,看来泠然不是蛇。泠然是暖得热的。
“恕我老太婆直言,你家的泠然姑娘,迟早也是个祸害。”
刘娘娘这一句,着实说到了黄道长的痛处。
黄道长叹气说:“有何办法,万事皆有定数。”
“这倒是。”
刘娘娘上了马车,黄道长驾着马,一道来到高尊主这儿,一并商议事情。
高尊主此次仍是进山诱敌,黄道长在密林中,布了十八个卦阵,刘娘娘坐在枣树底下,拿一面鲤鱼铜镜,念念有词。
蛇妖上次触了泠然,被折了些气力,正在专心修复,身体却受到震荡,顿时暴躁起来。化了巨蛇,呼啦一下冲出洞外。
高尊主遁地而行,蛇妖并不寻他,它的目标不在他。
蛇妖冲上半空望去,看见黄道长和刘娘娘正在联手作法,不由怒火中烧。携了雷电霹雳,直奔了黄道长而去。
顿时天空暗黑,狂风肆虐,雷电大作,树林四周燃起熊熊烈火。黄道长的十八卦阵一齐发出攻击,与巨型蛇妖滚做一团。
蛇妖嘶吼一声,震天动地,顿时,山间大火遍布。
黄道长感觉体力不支,眼看要败下阵来,只见枣树上四色亮光冲天而上,汇集成一道夺目亮光。
鲤鱼铜镜腾空而起,将亮光返照回来,重重地打在蛇妖身上。
蛇妖一声惨叫,迅速逃窜回洞,黄道长和刘娘娘紧追其后。
蛇妖此时换了人形,缩在山洞里,浑身伤痕累累。自知再无活路,便拿起利刃,断了自己的颈项。
黄道长和刘娘娘赶到时,那蛇妖已经断了气。
黄道长叹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娘娘说:“蛇喜嗜人血,喜食人肉,此乃本性。黄道长,教蛇从善,倒不如劝自己少些妇人之心。”
刘娘娘说话向来如此,虽然不中听,但是句句实话。
黄道长对刘娘娘感激不尽,自然不会计较。
走到半路,黄道长方才觉出自己体力透支,捂了下胸口。
刘娘娘从袖中拿出一枚墨绿胆石,想来是蛇妖体内取出来的,说:“黄道长,吃了它,恢复快一些。”
黄道长接了,放入袖内,行礼道谢。
刘娘娘说:“你去取马车吧,我另有事宜,你也不必送我。”
黄道长再三礼让不过,只由了她去。
二人辞别,分道而行。
黄道长去高尊主那里。高尊主正在让手下人写邀功书:“奇居山内,有蛇妖十丈,入则霸山占林,出则害畜伤人。高氏尊主凭一己之力,斩蛇除妖,为民除害......”
他见黄道长进来,面露尴尬,说:“黄道长,老朽本不愿写,无奈上边下来命令,我这也是应制而作。”
黄道长笑笑,也并不与他计较,取了马车,告辞走人。
黄道长一路想着事情,不觉已经天黑,又想着煜儿和泠然在家,心里又暖了一暖。
到了家,停了马车,院内却是空无一人,房间内也无半点光亮。黄道长心生疑惑,四处看了看。
“煜儿?”
“泠然?”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仍然是毫无动静。
黄道长心内惊了一下,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