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上整日卧在龙榻上，一日老过一日，那上奏的折子堆积如山，殿外大臣们等候多时，皇上强打精神，也只是草草打发了算完。
金公公看在眼里，旁敲侧击地说：“皇上，有的大臣们天天来，一等一天，就为了跟皇上说几句话。有什么事不能缓缓。唉。”
“还不是因为，他们看朕老了，催着朕新立太子。”
朝中之人，谁拥护谁都是一清二楚，即使不见他们，皇上又岂能不知他们想做什么！
“金公公，你跟了朕这些年，倒是比那些人，都明白朕的心思。你好歹说说，这太子立还是不立？”
“奴才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自然就由你说。免罪，说吧。”
“奴才觉得，如今太子殿下薨逝已久，皇上又龙体欠安，朝中事务繁杂，确实应该有个帮忙的。”
“嗯。朕确有此意。只是此前，晟煊深得人心，朝中大臣之前多有拥护他，如今晟煊去了，不知如今人心所向。”
想起晟煊，皇上又神色暗淡下来。
“各位龙子皆是文武双全，一个不输一个，的确是难选。不过要说人心所向，九皇子长居宫中，似是更得人心。”金公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哈哈。要说这晟尧，若是当年不那么体弱，或许也能像那些哥哥们一样。”
皇上想起晟尧，脸上阴云散了去。
还笑出了声，金公公松了口气，好久没见皇上笑过了。
“皇上，齐王虽然体弱，但近些年，也并无疾病，而且在三韬六略上也是肯刻苦努力的。据说通州那一战，就是齐王指挥的。”
金公公笑盈盈地说。
“嗯。”皇上点点头。
但他心里还是很不安：“朝中大臣皆知晟尧从小的毛病，而且晟尧年龄最小。立太子之事，他们自然不敢阻拦，但是立了太子之后呢？朕去了之后呢？其他的皇子会怎样呢？晟尧能不能顺利登基都是个问题。”
皇上如此想着，金公公知道皇上的心思，垂立一旁不再言语。
只听门外有人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头一看，正是九皇子。
九皇子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一只黑鸟上窜下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这只八哥在说话。
皇上大笑起来。
金公公也笑不自禁：“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带了个学舌的。”
皇上坐起身来，笑语盈盈：“晟尧，快快进来，让朕看看你手里学舌的。”
“父皇。”九皇子快步进来。“父皇，我驯了它一年了，现在终于能将它送给父皇了。”
“哦？这么久啊。那它会说很多话吗？”
“自然是，如今请安的话都会。”
九皇子对着那黑鸟做了个手势。
“皇上安康。皇上安康。”
皇上听那鸟说得清清楚楚，更是喜不自禁。
“晟尧，真是用心了。”
皇上派人收了那鸟。
九皇子偎在皇上身边，金公公命人备了茶和粥，二人一边聊，一边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