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一梦
三月的风很轻很轻,像极了上好的丝绸轻轻抚摸着脸颊的感觉,轻柔舒心。
白若华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景色,如同她的年华那般稍纵即逝,从高楼大厦慢慢变成高山平原,偶尔路过一个村庄,或一个县城。
这些形形色色的风景,与她住了十年的地方完全不同,没有繁华的灯景,没有喧闹的车鸣笛,也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像是忽然时空穿梭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夏天,那个淡紫色的晚霞伴着旧时的味道,沉入梦乡。
从风中拂过皮肤,深入毛孔,在流过血液,渗透骨髓,最后深深的扎在心里。
车上还放着白莫最喜欢的歌曲,白若华是知道这首歌的,她不讨厌反而很喜欢,从心里喜欢的那种。
<春夏秋冬>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
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
就像嫩草使春雨香
张国荣的歌总是能够轻易的将人陈旧往事,从心底翻出来再细细回味,慢慢品尝其中的酸甜苦辣。
白若华轻轻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像极了一把小刷子,浓而密。
她是经历过相似场景的,那是从颠簸的小路转变成平稳的柏油路,从错乱的县城变成井然有序的高楼大厦,勾勒出无数个十字路口。
曾经事业有成的白莫,一心要做成一番大事业,便拉着一家老小到了大城市,事实也证明他的确做到了,但却用十年来诉说经历的高低挫败。
或许白若华得夸赞夸赞白莫预事的能力,早早将部分资产转移,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她们的养老生活。
当年颠簸的小路不知何时换成了崭新的柏油路,行走起来和大城市没啥两样。
“上次我送咱妈回来这里都还不是柏油路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弄上了。”白莫的声音听不出来是喜悦还是感叹,或许这十年早将他打磨的不成人样了。
“若华等我们收拾好了,去拜见爷爷奶奶一下。”青莺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白若华闭着眼睛不想去回答,许久之后青莺那炙热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使她浑身上下不舒服才点了点头。
得到回复的青莺满意的将身子转正,平稳的坐在副驾驶上,继续和白莫讨论着事宜。
闭着眼睛的白若华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子,她可以不去想奶奶是怎么死的,可以不去想自己是否会和她一样痛苦的死去。但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母亲离开的那个夜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放大,深深的敲打着白若华的心啊。
耳边传来青莺的笑声,她似乎和白若华的父亲白莫聊得很开心,是的,白若华不得不承认白莫是自己的父亲,亲身父亲。
因为她的血肉一半是她给的,这辈子是分不开了。
青莺是有资格当上当家主母的,谁让她掌握了那份部分资产呢,若非如此,白莫也用不着在破产的时候,将青莺哄骗回家领了证,成为白若华名义上的母亲呢。
或许青莺是讨厌白莫的吧,白若华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