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职人员的缺乏成了困扰北卡尔迪克特政府的最大问题,这导致马库斯等人难以高效地对卡尔迪克特堡进行管理。他们只得全力从敏斯特手下那群酒囊饭袋中搜索勉强可堪一用的“人才,甚至就连屁股很不干净的托尔斯都利用上了。
好在马默修士还认识几个品德高洁的地方英杰,便写了几封信邀请他们赶来,协助科尔福德指挥工作。中午才写完信,晚饭前就到了三个人,马库斯高兴之余便邀请他们参加晚宴,热情地招待了这些合作者。
参与晚宴的还有卡尔迪克特本地威望较高的长老和商人,以及撒克逊盟军的一些代表。这场宴会几乎掏空了敏斯特的酒窖,但很多人却吃的心事重重。尤其是撒克逊人,马库斯有意将大队的军官们安排到了他们的对面,这令他们坐立不安。
见人员基本到齐,马库斯便从座位上起立致欢迎辞,客人们纷纷站立,向这位年轻的新统治者致敬。
“今天大家能来参加宴会,是对我们北卡尔迪克特政府和军队的支持,我要向大家表示感谢,祝你们健康!”说罢,马库斯轻轻啜了一口酸涩无比的葡萄酒,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客人们也七嘴八舌地致以问候,随后各自喝了一小口。
“有些事不说明白,我看大家也安不下心来,既吃不好,也喝不好。还不如让我开门见山,把事情明确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向坐在主席上的“北卡尔迪克特执政”。
“我要对卡尔迪克特堡居民说的,就四件事。”
“第一是秩序,今日入城之后,军团大队保持了严明的纪律,撒克逊盟军同样如此。而日后无论是大队本队,还是其他的什么盟军,都必将严守大队在布莱克尼确立的各项军纪。如有士兵违反纪律,骚扰民众,欢迎到此向我和其他公职人员举报。而如果该士兵危害了民众的生命健康,我授权你们进行无限制自卫,只要情况属实,大队不但不会追究自卫者的责任,还会对士兵依据军法施以惩戒。”
生命安全总是首要的,听到秩序有所保障,参加宴会的北卡尔迪克特居民代表们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是财务,通过调查,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敏斯特在主政期间向民众收取了大量不合理的税收,依据北卡尔迪克特的一贯处理模式,我们将对本地仓储进行详细地调查。现有税收的标准参考北卡尔迪克特自治区税制,农民收取种粮以外三分之一的粮食,商业税收取收益的十分之一,注意是收益的十分之一,不是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果确认先前敏斯特课税过多的话,今年可以免去税收,甚至退一部分税。”
这一条承诺对于居民而言可谓重大利好,这个税收标准相比敏斯特反复无常的横征暴敛而言绝对能称得上是公正。而且大家也并不十分担忧这位科尔福德指挥会在税收的核实上狠狠坑大伙,马库斯的名誉还是相当有保证的。
“第三是户籍,既然卡尔迪克特已经纳入自治区政府治下,那么自治区的户籍制度也应当落实。落实户籍不仅是确立税制的前提,也是各项社会保障制度实施的基础。关于人口的登记和户籍的建立,还希望卡尔迪克特居民进行配合。”
这点就更不是问题了,既然马库斯大人希望对卡尔迪克特人民同样发放养老保障金、孤儿抚育费和失业救济田,那么建立户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最后是法律问题,自今日起,卡尔迪克特实行基于不列颠习惯法和罗马法原则的《北卡尔迪克特临时宪章》,此前所有不公正的判决一律作废。我们也不会包庇那些已经或预备为新政府服务的旧官吏,新政府随时欢迎民众前来检举揭发。”
“总而言之,总而言之——”马库斯敲了敲桌子,让兴奋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北卡尔迪克特不是征服了卡尔迪克特,而是将这座城市从敏斯特的腐败暴政中解放了出来。卡尔迪克特人并不是二等人,恰恰相反,城中和郊区所有纳税的常住居民都会被视为自治区光荣的公民,所有布莱克尼、科尔福德这些老区能享受到的政策,卡尔迪克特也不例外。”
现场当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卡尔迪克特居民代表对新政府的各项政策表示强烈的欢迎和拥护,一时间卡尔迪克特人的吹捧与恭维充斥着整个厅堂。
然而撒克逊人那边的气氛就非常沉闷了,好在马库斯不需要他们等太久,待卡尔迪克特人稍一安静,便宣布了对撒克逊人的处置。
首先是定性,撒克逊人入侵王畿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叛乱。既然是叛乱,那么就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像斯坦德部就是酋长索罗和一些贵人需要负主要责任,其余三部也应当照此处理。
但考虑到四个部落的撒克逊人及时“迷途知返”,甚至有戴罪立功表现,原则上贵人们不会因叛乱而判处死刑,陛下所任命的科尔福德指挥承诺,他将亲自在报捷信中为四个部落的上层说情,但具体如何处理,还要看尤瑟王的命令。
而在等待卡美洛的王命期间,四个部落的酋长和其他主要领袖应当留在卡尔迪克特以示诚意。至于平民,明日即可领取参战奖赏回家。
“还有奖赏?”马库斯的话令撒克逊人感到诧异。
“主动叛乱是过,助我军平叛是功,有过应当惩戒,有功自然也应该奖赏。”马库斯解释道,“本次平定卡尔迪克特的叛乱,你们将与军团大队以同等规则确定战功奖励。”
这倒是相当公正,撒克逊人首领无话可说,也无法可说:一家老小还在斯坦德人手上捏着呢,而斯坦德人已经被马库斯彻底分化瓦解了,彻底成了马库斯的忠实属下,断然不会再与他们联合了。
颇有才能的“富农”阿格姆突然就成了斯坦德人的首领,诚可谓喜从天降,自然毫无反抗的欲望。贵人们虽然对家产全部没收有所不满,但他们既没有武器,撒克逊人平民和贫农还指望着分他们家的地,更不会跟他们造反,如今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撒克逊人而言,马库斯最为“狡诈”的一点就是割裂撒克逊人的社会。他声称:“普通撒克逊人是被煽动和裹挟的,并没有罪过,甚至同样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大队不会追究他们的过失,甚至还会力所能及地补偿他们的损失。”
损失该如何补偿?马库斯和盖尔、霍克等人商定,每个在战斗中被杀的撒克逊平民分发三百第纳尔,受伤的则是一百。粗粗计算一下,北卡尔迪克特需要为击杀的撒克逊人支付大约两千二百多奥里乌,都快赶上建军的价格了,这值得吗?
值得,太值得了!
“首先,这笔钱可以从撒克逊贵人身上搜刮出来。而如果撒克逊贵人们被打倒,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控制撒克逊人的库房,甚至逐步将撒克逊人整合到现有税收体系中,想想看,日后撒克逊人将直接向我们政府纳税,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四个部落撒克逊人人口近万啊,至少也能让财政收入扩大一倍吧?”
马库斯开始和霍克算起了经济账:“目前北卡尔迪克特一年的财政收入大概是多少?”
“将税收的两万六千多斗小麦也折合成钱币的话,预计财政收入将达到270奥里乌,扩大一倍也不过才到540,而您这一口气就开出去四倍于岁入的抚恤,还是向战败方!”
“怕什么!我不信缴获还达不到两千奥里乌!”
霍克不满地看了一眼执政阁下,阴恻恻地提醒道:“按照您定下的军规,缴获的三成可是要分发给各个参战部队的。”
“放心,就算倒贴钱,我也能给你们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