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娅激动地央求马库斯再展示一次自己的魔术,家主及夫人出于好奇也并没有制止。
马库斯略一思索,随即伸出右手,在五个指尖都打起高尺余的火来,立刻引起来了三个魔术师的惊呼:“怎么能这么快!”
魔术公式也在与时俱进呗,就像二十世纪谁点火还不用火柴啊。
“我们根据法兰克人的记录,改良了传统的点火魔术。”感谢万能的法兰克人。
“可以透漏吗?我们可以付钱买!”大普布利乌斯急切地询问道,不过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越,致歉道,“十分抱歉,如果尼禄家不希望外传,我们绝不过问。”
“哈?”马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学个魔术而已,怎么就扯到尼禄家上去了?愣了一秒,马库斯恍然大悟,这就是特委会数次整顿风气、解放思想所针对的“魔术门阀”吧!一家的魔术技术是理所当然的归其家族所有,只能传授于后代或徒弟——对于克劳狄乌斯家族来说徒弟基本等于养子,这在中世纪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这项传统显然成为了魔术国家化的最大绊脚石和魔术发展的极大阻碍。如果说现实社会已进入了苏维埃所论断的“专利法服务于垄断者的利益而不利于科学发展”的时期的话,在库可夫之前,俄国甚至世界魔术界还没尝过“专利法”的甜头。即使是素来以“总体战”著称的德国,魔术专利的萌芽也是魏玛共和国时代发生的事情了。
总之,目前不光是魔术,就连数学、医学等也大概都是私相授受的机密事务,有钱都未必能买到——当然也不要低估了钱的作用,马克思导师教育过我们,资产阶级可以出售吊死自己的绳子嘛,虽然这时候大概是没有什么资产阶级。
马库斯脸上露出了复杂的微笑,不像是要拒绝的样子,令大普布利乌斯家主捉摸不定。
“家主维护同族的高尚品德令我敬佩。”马库斯恭维了被自己晾了几秒钟的家主大普布利乌斯,“不过我与家主、夫人和小普布利乌斯阁下,当然还有克劳迪娅同为克劳狄乌斯同族,何谈外传呢。”
“马库斯能有此认同,布列塔尼乌斯家不胜荣幸。”一看就是魔术痴的家主大喜过望,“阁下放心教授,价格好说!”
“承蒙家主招待,这点小技不能劳家主阁下破费。”马库斯也不知道该开什么价,干脆送一个卖人情好了,反正就一“打火机”魔术,自己在特委会修工具、点炉子、补轮胎几乎天天用,也就被你们当个稀罕本事。
“那怎么能行,这宴会又不只是欢迎远亲,更是对马库斯的谢宴。”家主大普布利乌斯十分不满,“远亲救下我儿女的性命还要倒贴魔术不成?传扬出去,我罗马的克劳狄乌斯家族岂不是要被蛮族耻笑?”
双方互相谦让了两分钟,马库斯脸都要酸了。不知道古罗马人都这样还是大普布利乌斯特别不豪爽呢,最后还是马库斯这个毛子屈服了:“那好,我在不列颠无处可去,请家主允许我寄宿庄园,我以‘打火机’偿还住宿费用,如何?难得见到同族,我又与小普布利乌斯阁下投缘,开口便要钱也是我尼禄家所不屑的。”
“打火机?打火机……不错的说法。”大普布利乌斯家主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啊。
再次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还是按照马库斯的意见定下了教授安排。酒足饭饱之后,今日饱受刺激的小普布利乌斯和克劳迪娅已经疲惫不堪,昏昏欲睡,家主思考着魔术方面的事情,也有些心不在焉。夫人庞蒂娅难得出席宴会倒是谈兴正浓,不过马库斯却显得心事重重。
宴会在晚上九点左右,或者说“晚上三时”接近尾声,除了庞蒂娅有些意犹未尽以外,其他人都不太想继续下去了。一直到宴会结束,马库斯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催吐药,幸好没有,吐了再吃这种行为,他认为自己目前还是接受不了。
庞蒂娅夫人很是喜欢马库斯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青年人——亲和、大方,又是一个潜能极佳的魔术师,还和自己的儿子很合得来,怎么看也是小普布利乌斯理想的助手。就是这小子总是心事重重的,不过考虑到年纪轻轻便遭遇这种变故,忧郁一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庞蒂娅夫人举着蜡烛带着马库斯走到了他的住所,身后的奴隶抱着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布料的被褥。走进屋子,夫人将烛台摆到桌子上,晃动的火苗照亮了这间不大却很精致的屋子。
“马库斯,你就住在这里吧。这间屋子离大厅不远,方便又安静。”夫人和蔼地介绍着。
“多谢夫人亲自安排。”马库斯微微躬身
“我们不是亲人吗。”夫人微笑着示意奴隶上前为马库斯整理床铺,马库斯看着这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女**隶熟练地忙上忙下,心里未免有些不安。
“你遭遇这样的变故,又与奔波了一天,想必已经很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快休息吧。”夫人见奴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马库斯将夫人送到走廊上,返回了房间。
“呼……”一屁股坐在刚硬的床上,这天可真够累的。
该怎么办呢?
马库斯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见她一面”,于是自己被发送到了她所在的时代,可是为什么要把十六岁的自己发送过来呢?理解不了理解不了,而自己一晚上只想着怎么不露馅,居然把询问时事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不太要紧,明天还要教两个普布利乌斯,可能还有克劳迪娅魔术,到时候问一问话痨就好,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算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