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露出了非常职业的满脸堆笑:“谦虚了,确实安排的不错。”随着话音的消失满脸的笑容也立马消散,代替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继续讲到:“那天的案子,就连我都对你刮目,你确实是个少见的天才。所以我决定重点培养你,让你以后有所作为。时候也不早了,你就直接随我去衙门吧。”
“陈队长能亲自指点我,是我莫大的荣幸,还请陈队长多多费心。”说完,刘潇恭敬地做了揖礼便跟随陈桥去了衙门。
京城的早上也是十分热闹的,每条街道上都是人头攒动。一日之际在于晨,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其中卖早点的商贩居多。大多的都是当街现做现卖的,民以食为天,这人间特有的烟火味大概是人间最美的景色了。
即便是最繁华的京城,也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因为常年的战乱,很多难民从西边国界逃难过来,到了京城虽然还是没办法翻身,但是至少能在街上讨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京城里的商贩也是很有人情味的,有的小贩看他们可怜便会雇佣他们做工。但是逃难的人实在是太多,总会有无所事事的难民。而一些大户人家为了给自己的后代积些阴德,便每个月都会举行一场大型的施舍盛会。
马上到衙门了,这里和其他地方相比竟又是一处别样的风光,这里没有一丝吵闹的声音,静的让人发怵,就连人走路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刘潇听着远处隐隐的叫卖声,不由得生出一阵抑郁之情。
来到了队里,陈桥给大家安排好今日的任务,唯独没有给刘潇安排,只是给刘潇甩过来一本厚厚的卷宗:“这都是你父亲这么多年破获的案件,你好好看一看学习学习,你虽然跟你的父亲办过不少案子,但是案件的细节还是卷宗里写的更清楚。”
刘潇恭敬地应下了这份任务,并目送陈桥走出了屋子便坐下认真地看着这些案卷。偶尔有些忙碌地卒吏经过刘潇的身边,都会恭敬地叫一声刘公子。刘潇也会回应一个微笑。
看着这些案卷,刘潇深有感触,有对世界不公的感叹,也有对犯罪者穷凶极恶的愤慨,还有对爱恨情仇的感慨。看着看着刘潇竟入了迷。
今日很太平,没有小商贩因为占地问题争吵着打到衙门里,也没有人惊慌失措地跑来着自己发现了尸体,更没人击鼓喊冤。在偌大的京城,这样平静的一天是很少见的。
日影西斜,转眼就到了下衙的时间。卒吏们都脱下了自己的工作服,纷纷有说有笑的走出了衙门。刘潇也混在其中,但刘潇可笑不起来,因为今天又是十五日了,他想到家里体弱多病的母亲心中就更感悲凉,自从生下了刘潇后,刘母身体变得更糟。刘捕头在宫里请了御医,御医给开了药方后并嘱咐刘潇的母亲不能见风寒,所以刘母就常年呆在屋子里,几乎不会迈出房门半步。自从刘潇懂事后,每个月给母亲抓药的事情就被刘潇揽了下来。虽然这些事下人们也能做,但刘潇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总怕下人们把母亲的药方弄错,所以每个月的十五日他都会来这个药房抓药。
药房里的人也很多,掌柜的已经忙不过来,队伍都已经排到了门外。等到刘潇抓药时,他和掌柜很默契的相视一笑,掌柜便从柜子下面拿出已经抓好的药:“特意没包上你先检查一下吧。”
刘潇认真看了看,把药方方正正的抱在纸里:“有劳掌柜的。”便扔下一些碎银走了。
刘潇回到家,帮母亲把药熬好,并和母亲寒暄了几句便出了门。
傍晚的京城也格外的热闹,天上还残留着夕阳,客栈,酒楼的灯笼就红了起来,各种吆喝响成一片,街头下棋老爷子也会因为悔棋争的面红耳赤。偶尔青楼中还会传出来一阵阵小曲。喝酒的男人们划着拳,偶尔还会因为一句玩笑,笑得前仰后合。
可刘潇匆匆的身影和这番景象格格不入。因为他急着要去赴约。
很快刘潇走进了一个在京城里最不起眼的小酒馆,这酒馆连个像样点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酒旗飘在门口。而这酒馆就是刘潇与钱元经常吃饭的地方,他家的饭菜又好吃又便宜,所以他们二人很喜欢来这个地方。但是对于京城里的一些阔少爷,这种地方他们瞧都不会瞧一眼。
钱元已经在这小酒馆等了刘潇好一会,看到刘潇从门口走进来,坐在角落里的钱元赶快起身挥手喊道:“这里,潇兄。”尽管嘴里还塞着未咽下的牛肉。
刘潇快步走过去坐在钱元对面:“你怎么又喝上酒了,之前你因为喝酒误了多少事你自己还没长记性吗。”
钱元又端起了酒碗,牛肉咽下去后,又猛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看着刘潇:“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在这等你多久了,你是大忙人,我又没有事情做,只好在这里喝酒了。”
刘潇撇了一下嘴,长出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来晚了是我的不对。”
听到这里钱元笑了起来,五官都挤到了一起,本来就很红的脸变得更红了,抄起手边的筷子在碟子上夹起了一块最大的牛肉,左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轻轻一扭便瘫坐到了刘潇这边,把牛肉递到了刘潇面前:“吃!吃了它!我就喜欢潇兄这么痛快的……人!”
刘潇接过递来的肉吃了下去,再回头看时,钱元已经瘫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看来今天的计划实行不了了。”刘潇自言自语道。
“小二!”刘潇接着喊道,“拿一壶水来!”
“再给我上一壶酒。”刘潇邻桌坐着一对夫妇,其中的那个男子喊道。
“得嘞!”
小二肩披一条白布,左手拎着水,右手端着一壶酒走来,他先是把酒放在了邻桌,然后走到刘潇这里:“您的水。“刘潇起身接过水说道:“我们这桌多少钱?”
“一共三两银子。”小二答道。
刘潇从口袋里拿出三两碎银递给小二。小二正要揣进口袋时。邻桌的一名女子大叫了一声:“酒里有毒!”小二被吓得连银子都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