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不了解叶之琛,对他的为人处事,她也依稀是知道一些坊间传闻的。叶之琛从不辩解,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面对一件事时,只有“做”或是“不做”两种选择,至于解释,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被人误解,对他而言,也是常有的事。面对种种流言,从头至尾,可能他连一个讥消的表情都会不屑给。换言之,叶之琛开口解释的场合十分少,叶之琛开口道歉的场合更少。
所以此时此刻,纵然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淡漠一如唐末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会解释会退让,周身会有温度的叶之琛,真的,很令人心动。
下一秒,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个温润的质感。
是一枚宝石戒指。
就和上个月她遗失掉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她的那一枚,并不是上好的宝石,事实上,只是普通质量的平价货而已。那是当年她第一次把周羽亦带回家见父母后,她的父母送给她的。唐家只是小户人家,她的父母在送给她的时候只是说,做父母的,总要在女儿嫁人前送一件令女儿漂亮起来的礼物的。
后来,她和周羽亦订了婚,再取消,再陌路,再也不见。只有这一枚戒指,她始终没有扔掉。毕竟是父母送给她的,里面有一些珍重的心情与回忆,是舍不得扔掉的。
叶之琛笑笑,“看见那一枚你一直戴着的戒指不见了,所以想办法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唐末帆豁然明白。
前些天就从八卦新闻中得知,叶之琛出差在海外,在一个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以高价竞得一枚名贵宝石。相传这款宝石起源于上古时期的一个古老家族,历经时光变迁,经历了战争与和平、贵族与后裔、荣辱与生死、流血与淡然、相濡与以沫,流传至今,血统纯正,完好无损,历史艰深,十分难得,十分宝贵。也正因为恰恰如此,此宝石身份不菲,价格不菲。
唐末帆有些震动,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我的那一枚不贵的。”
而这一枚,看似相似,实则身价远是唐末帆之前那一枚的无数倍,且远远不是她所能够承受的。
“男人送女人东西呢,最期待的礼貌就是被接受。”叶之琛的声音低而平稳,有种回音的质感,“所以唐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才对?”
唐末帆言不由衷,“和你结婚,是我赚了。”
叶之琛意味深长,“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打击一个男人啊。”
唐末帆不禁转头去看他,视线触及他不予计较的随性表情,唐末帆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甚至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那一枚戒指。半晌之后,像是终究敌不过他的执念,她微微叹息,开口轻问。
“你一直是用这种手段哄人的吗?”
“不知道。”
她不解,“恩?”
他俯下身,也不管她是否接受,他抬起手,动作温柔地为她戴上。他了解她的,唐末帆从来不会主动接受他的礼物。除非他强硬要求,否则她连碰都不会去碰一下。倒是有一次,她的同事带着小孩来家里做客,他看见她随手就拆了一条珍珠项链陪着那几个小鬼们趴在地上玩起了打弹珠,丝毫没有把他对她的一掷千金当成什么重要的事。
夜深风凉,雾气浓重。
秋来春去,春来夏去,冬来春去,谁又怜这曲院里的一别风荷。
她听见他的声音挺玩味的,
“我只哄过你一个人,而且很明显,效果还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