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端(改)
混乱……无序……黑暗,几道无法理解、不可直视、古老而未知的存在围绕聚集在一起,无名的低语响起,它们或是兴奋,或是疑惑,或是沉默。
但气息却都牢牢锁定在一条细小的裂缝上。
不断有无意识游走的未知存在被吸引,它们缓慢的靠近一同加入了这场聚会中,而随着裂缝被越来越多的气息锁定,它仿佛不堪重负般的被撕裂大了一些。
顿时,疯狂者疯狂,兴奋者喜悦,疑惑者疑惑,沉默者不发一言,它们贪婪的注视着这一条细小的裂缝,或者是在觊觎偷窥着裂缝后的世界。
而最先聚集在此的几道尊贵,未知,不可诉说的伟大存在依然平静,它们淡漠望着裂缝,散发出疯狂的气息将更多的未知吸引过来,混沌中古老诡谲的疯狂的存在越聚越多,
黑暗混乱的虚空中传来喃喃低语声与议论声。
“还不够、还不够…………”
白河突然看了眼窗外的天空。
什么也看不见,
淡红色的雾气将整座城市变得朦胧,不可视物,雾气中一些细微的结晶状物体被风吹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撞击声,曾经仰头就能一眼看见的灰色天空也同样被染上赤红,并且只有在早晨雾气最淡时才能看见,虽然白河并不喜欢以前灰灰蒙蒙的天空。
但他更讨厌现在的。
“电容器的耐压是表示电容器接入电路后,能长期连续可靠地工作,不被击穿时所能承受的最大直流电压。电容器在使用时绝对不允许超过这个耐压值,否则……”
从窗外收回视线,讲台上老师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讲着,只不过白河却已经没耐心听下去了。
心头里一直存在着些莫名的烦躁感与不安,虽然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但依然让他没有心思听进老师的讲解。
他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七分,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白河靠在椅子上,双眼再一次无神的看向窗外。
“今天早上指数比平时高了0.2,我看一会可能会下雪。”
旁边的声音将白河发散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白河看了眼同桌甄洋,轻轻“嗯”了一声。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同桌是个沉默木讷的人,甄洋并不在意,只是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开口抱怨道。
“真的见鬼这天气,本来我和程茜都约好今天去视察联谊场地了,看来只能推后了。”
程茜是另一个系的一个女生,大概三天前由他们男生宿舍舍长甄洋主动牵头,和教育系的一个女生宿舍商量进行一次联谊活动,程茜就是那个女生宿舍的舍长也是这次联谊女生们推出来联系的代表。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有女生答应联谊,在全宿舍商量下,决定承担下本次活动的所以费用。
只不过白河有些不明白,目前这种特殊时期,有必要出去玩吗?
不过他的性格偏向沉默寡言,所以在宿舍大部分人都决定同意的情况他也没有开囗反对。
“我和女生舍长约好了,大概就是这个星期天联谊,她们来八个人,我们宿舍也刚好八个。”甄洋看了眼白河。
“费用大概是300左右,因为女生那份我们帮付,有点高了,你可别说不来呀,如果这个月实在缺钱我帮你先垫着也行...”
“不用了,我会去的。”白河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打断了甄洋的话。
白河是个孤儿。
他从小被遗弃在一家福利院门口,院长把他抱回去时,刚好下了场大雪,雪花纷飞下福利院外一条小河道结起了厚厚的冰层,上面叠满了积雪,难得一见河道结冰,院长又姓白,于是有了他的名字,白河。
宿舍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孤儿,所以甄洋生活上挺照顾他。
虽然是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弃儿。
但从小到大,白河还真没为钱的事发愁过,
他可能并不像有父母的孩子那样幸福快乐,大手大脚,但福利院对待他也非常不错,小学,初中都是在福利学校上完,没花一分钱。
上了高中后学费全免,国家每个月都有补贴发下来,合计一下有九百左右。
上了大学后他又申请大学生补贴,加起来就有一千二了,在加上虽然他成绩不好,但因为是孤儿原因,拿到一个奖学金名额,开学就领到五千元夏币。而且福利院社会人士每个月资助三百块也没断。
这么一合计,他上大学后一个月可以领到一千五左右的补贴,因该比普通大学生高很多,而且长时间存下的钱早过万了,硬说他是宿舍舍友中最有钱的,也说的过去,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从不声张而已。
“行吧,那我们找好场地就再说吧。”甄洋说道。
白河点点头,下课铃响起,讲台上的老师也终于停下了讲课。
“咳咳,同学们先等等,先通知一件事。”
四五十岁的女老师让几个已经起身的同学坐下,脸色苍白的咳嗽两声。
用手拍拍讲台,手臂从厚厚的外套露出一小截,皮肤上有着少许淡紫色的色斑。
白河知道那不是老人斑,如果你仔细看的话,老师的眼睛带着一些紫色,再仔细的话,你会发现,整个教室所有人包括白河,他们的眼睛都带着一丝紫色。
这并不是美瞳,而是一种病。
‘紫光异化综合症’。
这是一种综合化的病症,它来自于八个月前的突然不知从哪出现的那场巨大的赤雾。
大概八个月,或者更早,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然后几乎全世界不分前后下起了赤红色的‘雨’。
这种红‘雨’是一种无法分析的细微结晶,完全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种元素成份。
吸入后人体会感觉到胃部,肺部,呼吸道有着强烈的烧灼感,然后会感到不适,头晕恶心反胃。如果长时间皮肤暴露在‘雨’中,皮肤也会出现烧灼,并暗红干裂,严重者将死亡。
世界突然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红雨带来的后果严重,首先是伤亡者不计其数,资源受到污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后来人们发现,植物生长受到不知名的抑制,它们生长会疯了一样加速,根叶都变得异常旺盛,生长周期却变得乱七八糟,并结子率低到一个离谱的程度,
好在国家粮库里存粮还有很多,不至于一下瘫痪,但在红‘雨’后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赤红色雾气将水星围住,宇宙中望去蔚蓝的水星己经变成了一个庞大模糊的红球。
而这种雾气带有‘雨’的特性,它会腐蚀一切,粮食如果不做处理,只要暴露在雾气中七天左右就会腐烂变红。
可能是因为太过突然,政府没做出对应处理。
这导致有大量的粮食直接失去食用性,很难想象,在现代文明社会,全球竟然陷入了‘饥荒’之中。
而‘紫光异化综合症’是在事件发生两个月后发现的。
这种奇怪的赤雾中还存在着一种紫色粉尘副产物,吸入后会导致手脚指甲深处和眼睛上带着一丝紫意,它会慢慢积累在你的身体中,轻微的不过是面容苍白没有血色,身体时有虚弱,但严重的积累过量的话,人类的皮肤上会出现紫色的斑块,然后渐渐僵硬,体内的血液停止流动,身体从内向外一个器官一个器官的长出分泌一样的晶状物,最终变成一具不成人形的紫晶堆。
相比正常积累病发死亡,死在高浓度的辐射红‘雨’中是最痛苦的,因为紫色粉尘是随着浓度突然上升而增加的,如果处在雨中,因为辐射过高身体体内会迅速先开始结晶化,巨大的痛苦使你动弹不得,表皮被赤雾和‘雨’灼烧腐蚀。
在痛苦中渐渐化成灰烬,体内的紫尘它们却会迅速结晶化你的器官,并保留你的意识和感知,同时降低温度,于是你在赤‘雨’辐射中痛苦嘶吼着,外面灼热炭化,体内冰冷如雪,在这冰火两重天中,不生不死,或者生不如死。
几个小时后,‘雨’停了,地上留下一具做着喊叫模样的黑色骨架,而你也终于解脱了。
不是白河夸大其词,而是事实如此,每座城市都有几个倒霉蛋在‘雨’中变成‘艺术雕像’,必竟‘雨’每个月都会降下,那黑色骨架空洞的眼洞和嘶吼张大的嘴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到底是宿舍的床不暧了?还是手机不好玩了?让你到处瞎跑?
这也是白河不喜欢外出的原因,他怕死。
“从下星期起,课程变动,改成星期一到星期三早上上三节课,其他时间自由活动,咳。”
轻咳一声,女老师缓缓说到“课表后面会发有,同学们尽量待在宿舍里,不要外出,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好了下课吧。”
随着人流走出教室,白河的脸色变得苍白,肚子好像抽搐一般的痛了起来,轻轻的拉住甄洋。
“没事吧。”甄洋扶住白河,让他靠在墙上休息。
“肚子...有点痛。”白河有些痛苦的按着肚子,一滴滴豆大的冷汗在脑门打转。
这该死的胃病又犯了。
“你先回宿舍把药吃了吧等一下我帮你打饭,”甄洋关心的说道,他有些紧张的环绕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把头轻轻靠近白河耳边“别紧张,回去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我们把饭打了就来。”
白河皱着眉毛,把饭卡递给甄洋。
自从‘饥荒’以来,政府不可免的更改了制度。
从自主选菜改成规定制,学生一日三餐打卡领饭,都是一样的饭菜,老师每餐多个蛋。
如果你错过了规定的打饭时间,那对不起钱照扣而且只能等到下一个时间点才再开放打饭。
大学里分配的饭菜不好吃,但至少便宜,外面现在哄高物价,人心慌慌,除了政府安排的救济点价格正常—些,其他都高到离谱。
猪肉也涨到一百四十块一斤,从六个月前白河就再没吃过猪肉了。
接过饭卡,甄洋望着白河胃痛的样子,拍拍肩膀安慰道“迟早要面对的,冷静点,我们都在你身边。”
胃痛似乎减轻了一点,白河摇头摇表示自己抗得住,“你快去吧,我还行。”
“行,那我走了。”深深的望了白河一眼,甄洋戴上口罩走出教学区
目视着舍长踏入雾气中冲向食堂,白河皱着的眉毛又一次收紧,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妈的,这该死的胃病。”暗暗咒骂了一声,从口袋中找到自己的口罩戴上,小跑的向宿舍走去。
一踏出教学楼,白河又忍不住一皱眉毛,身体表面上出现了少许不适。
但这却是正常的现象。
他看了眼手上的辐射表,这玩意五十块—个,政府卖的,没什么用,只是简单检测一下身体状况和环境。
[环境浓度:1.4]
这是现在教学区外的辐射积累浓度,一个人不穿专业的防护服,只穿外套在4以上的浓度活动一小时左右,他就有可能被过高的辐射杀死。
因为那赤红色的雾,全世界都被污染成轻微辐射场,如果下雨浓度上升辐射更高,白河的胃病从八个月前那场赤雾降临后就频频发作,一直不见康复,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紧了紧外套,再次大步向宿舍跑去。
越过一对在男生宿舍秀恩爱的情侣,低声拒绝了看见他脸色不对劲走过来询问的宿管阿姨,慢慢的走上楼梯,在502的宿舍门前停了下来。
‘吱嘎。’
拉开已经被铁锈长满的宿舍门,
里面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的两个身影弹了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
见开门的是白河松了一口气,又缩了回去。
“你们没去上课?”
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吴志峰和秦维,白河皱眉问道。
吴志峰长得很高大的,身材健壮的像一头牛,还是学校蓝协里的一名得力干将,见百河苍白的脸色不对走过来帮忙关上宿舍门,向外鬼鬼祟祟的望了几眼,把窗帘也拉上“没去,老甄叫我们去把‘家伙’给搬回来。”
说着指了指小个子秦维脚边黑色的箱包。
听到这话,白河找了张椅子先坐下来,宿舍就是普通的男生八人宿舍,几台电脑放在桌子上,墙上贴着些二次元或者游戏海报,里面的小走廊摆着几桶没洗的脏衣服。
“那你们惨了,我上课没见老甄帮你们喊到。”胃痛稍缓,白河脸色好看了许多。
“现在这件事比那两个操行分重要的多。”吴志峰没好气的回应“甄洋他们人呢?”
“去打饭了,我们先做好准备工作。”从椅子上站起来,白河走向走廊的储物柜。
“等...等一下!”他这行为好像引起了吴志峰和秦维两个人的紧张,一左一右站在白河身旁。
“老白...真的要来吗?”个子比较矮胖的秦维吞了吞囗水,吴志峰这个蓝协健将也同样是一脸紧张。
看着眼前被一把黄铜锁上的柜子,白河深吸一口气,声音凝重“逃不掉的,终究要面对。”
‘咔。’
柜门打开,一本红色外皮金属质地封边,被几条锁链缠绕锁住的厚重大书静静的躺着。
或许是见了光的原因。
书封面的血丝眼球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