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陈科头顶散着荧光小灯笼,手中上木质的鱼叉。
陈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大半夜的来这儿捕鱼了。
这头顶的小灯笼是孔暖提前准备好的。
陈科道是这丫头为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和那流萤玩上半天。
还以为是女孩童心依旧,未曾长大,谁知道在这儿等着我呢。
陈科越想越烦,在头顶柔和的流萤灯照射下,湖中的鱼儿也在夜游。
莫名的,陈科竟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陈科那一双瑞风眼在夜间愈显得锋利起来,像那三尺长剑剑锋上闪烁的寒光。
心中悲叹,“鱼儿,为了为兄能够安稳睡个好觉,你就委屈一下,牺牲自己,成全了我罢,大不了,十八年之后还做一条好鱼!”
那在水里畅游的鱼儿,肥大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似是察觉到了危险。
这鱼体长侧扁,下颌长于上颌,鱼鳞也看不太清。
也不理陈科,直向河深游去,那模样好像在说,“你睡不睡觉,干我毛事?”
拍着尾巴走了,陈科怒道:“连只鱼都干小瞧我!”
说完,身法运行到极致,踏水而行,如鬼魅一般,几乎瞬间就到了那只肥鱼正上方,那好似冒着寒光的木鱼叉恨恨的插下。
那鱼也是不俗,左右摇摆不定,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鱼叉的袭来。
即刻掉头,往相反的方向游去。
陈科笑道:“看来还是只功夫鱼。”
功夫鱼下潜入水,陈科轻声一笑,几乎连看都不看,就确定了那功夫鱼的位置。
鱼叉一插,扎到了!低头一看却是个布鞋。
而那功夫鱼却是早已破水而出,欢喜的向前游去。
陈科将那鱼叉上的布鞋扔掉,笑道:“声东击西,借尸还魂,这鱼儿还学过兵法不成?”
陈科接着追去,却是遇到了一张渔船,上面渔人半夜来捕鱼了。
眼见那肥鱼要跑,陈科心中大急。
只见那渔夫轻轻伸出粗糙的双手,浸入水中,轻轻一捏。
那陈科追了大半夜也不曾抓到的鱼儿,就被这头戴斗笠,的黑瘦男子轻轻一捏,就抓到了。
陈科心中大骇,面上如临大敌。
警戒异常,那黑瘦男子看陈科能在水面上踏水而行,心中敬畏。
不料,陈科见那黑瘦男子那神乎其技的一捏以后,竟是忘了脚下的脚步,一时不查,漏到了水里。
陈科挣扎着向前游着,那黑瘦男子连忙划桨靠近陈科,将他拉起。
片刻二人相谈甚欢,接过渔人递来的廉价酒水,喝的却是无比的痛快,那是陈科独自在老李店里喝烧刀子所体会不到的。
陈科问道:“老黑,你那鱼,那一捏是怎么做到的?”
老黑那斗笠下黑瘦刚毅的面容憨憨的,憨笑道:“俺也不知道,俺爹就是这么教俺的,听俺爹说,这抓鱼呀,就是要讨个巧儿!这鱼儿身子滑滑的,可不好抓哩。所以越是想要抓,就越是不能用力,也不是不能用力,就是要用巧儿劲。”
说着,老黑自己也说不明白了,连连的胡乱摆手说道:“哎哎哎,老黑我也说不明白,我在抓一个,你看着。”
陈科点一点头,只见老黑将手向下一叹,那滑不溜秋的鱼儿却是稳稳的在老黑的手里,不管鱼儿怎么挣扎,那鱼儿也逃不出去。
陈科也来了兴致,撸起袖子,”将手向下一探,一抓。
那手里的鱼儿还没出水,就从陈科手中挣脱了出去,还溅的陈科一身的腥臭味儿的水花。
陈科在原地保持着那姿势,不知所错。
引得老黑一阵的欢笑,陈科气恼之下,急中生智波起那水面上的水花,泼向老黑。
却被老黑灵巧躲过,连续常试了十几次,还是不行,老黑宽慰陈科说:“这东西得多练,看完,不也练了将近半辈子嘛。”
陈科点了点头,见那东边的天儿浮现点点若有若无的红斑,笑了笑告辞道:“老黑,我这儿也该回去了,本是妹妹们想吃鱼儿了,不想我这一去,就是小半夜,该回去了,省的妹妹们着急。”
老黑点一点头,道:“你生的这般俊俏,你妹妹也一定出落的和天仙儿似的。慢走啊,小子,别再掉沟里了。”
陈科点一点头,而后为难的说道:“老黑,我能不能讨你一条鱼吃?就当我买的,妹妹们要吃鱼儿,总不能饿着了他们。”
老黑一排脑子,懊恼道:“看我,怎把这事给忘了,睡什么买?多见外,送你一条!”
老黑问道:“这鱼儿你们打算怎么吃?蒸还是煮,还是烤。”
陈科道:“烤。”
老黑翻检着鱼儿,道:“烤的话,这鲈鱼倒是不错,这个头还大,还够吃。可惜了没有草鱼,说来也怪,海边的鱼不知怎么的,都游到这西湖来了,还真是怪。”(西湖,就是玄武大陆西边的大湖畔连接着海边。)
老黑将肥大的鲈鱼装进筐里,笑道:“拿好喽!这掉下去可就没了。”
陈科接过来问道:“以后我该到何处寻你?”
老黑道:“这秀才村就一个渡口,到那儿寻我就是了。”
陈科点一点头。
等陈科回来时,已经将见了那太阳东升,夕阳染天,天空中那抹带着金黄的红色如火一般,照耀在陈科心中。
回来以后,却是发现少了个人,孔暖还在睡着。
杨雪却是不见了,摸了摸那草席,还微热,应是刚起不久,练功去了。
搭起烤炉,处理好鲈鱼,在鱼腹里加了些乱七八糟的吃食,就开始烤。
慢慢的香味飘了出来,就是那层油纸也包不住。
孔暖闻见香味就开始傻笑,将陈科吓了好一跳,不知笑了多久,惺惺松松的醒来,揉着眼睛,那模样要是忽略掉前面的傻笑还是很可爱的。
不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就见着一个提着雪白长剑,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黑密的头发松松散散的,三朵小白花缀在那额上的发间。
像那晨间的露珠,清洁无暇,又似那雪山上的白莲,高傲,孤冷。
陈科脑中一片空白,原来杨雪打扮起来竟是这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