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把速度放到最慢,把力道放到最轻,尽量迎合自身的实际情况。
就这样,连续练了大半个月,身体的协调和耐受终于有了好转。
也不知是不是师父发现了什么。
一天清早,师父将几包药拿给她,让她一个人送到山下的村子里给村长。
说是村长夫人怀三胎,这是前些日子村长管他要的安胎药。
这种事平时都是师父亲自出马,除非他忙得抽不开身,才会让三三跑一趟。
三三留心到今天师父也不像要外出看诊的样子,衣服是平日在家穿的打了几个补丁的那件。
为什么特意要我去送呢?
但,只要师父开了口,三三绝不会说个‘不’字。
“是,师父,徒儿去去就回。”三三接过药包,乖巧应道。
“嗯,钱已经付过了,把药送到就回。”
“是,师父。”
三三下了山。
熟门熟路的去了村长家送药,村长认得三三,正巧家里添喜,他笑眯眯地塞了两个鸡蛋给她。
三三原想推辞,但想到最近练功需要营养,她也就默默的收下了。
“好丫头,快些回去吧,别让你师父等急了。”村长叔叔一脸和蔼道。
“嗯,”三三点了点头,将两个鸡蛋揣进怀里,“对了,山叔,我可以管您借个水瓢么?”
村口。
仨皮猴子一早就瞅准了三三来了村里。
他们正愁没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撞见三三,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放哨,另外两个人做陷阱。
“你这玩意儿能成么?”
“俺二叔经常进山打猎,俺见他做过很多回了,铁定管用。”
陷阱做完后,其中一个孩子就朝村长家的方向抬头张望,不耐烦道,“人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跟丢了吧?”
“不会的,狗子眼睛最好使,他肯定不会跟丢。”
“好吧,那就再等等。”其中一个长得最高,皮肤黝黑的孩子说道。
他是三个孩子中的老大,名叫二牛。
他家一共三个娃,大哥叫大牛,他是老二,下面还有个弟弟,叫三牛。
二牛人如其名,年仅七岁,力气就大得不得了,村里一般小孩儿都打不过他。
于是他很自然得成了这三人帮里的老大。
别看二牛长得莽,全身黑得就像从煤堆里蹦出来的,可他有一双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眼睛。
眼仁是罕见的金棕色,朗眉星目,明澄雪亮。
二牛双手交叠,跟着另一个孩子盯着村长家的方向。
等了半天,狗子也不见回,他有些着急了。
“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两个男孩儿没留意的情况下,旁边的大树后传来了些许响动。
二牛跟另一个孩子彼此互望,带着一脸狐疑一前一后绕到树后一探究竟。
当他们发现一直等待的狗子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在树后,两个人惊得眼睛睁得老大。
“怎么回事?狗子你怎么被绑在这儿?”
名叫狗子的小孩儿嘴被人用布条塞住了,摇头又点头,呜嗯了半天也听不清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在说啥呀?”
二牛跟另一个连忙七手八脚地给狗子松绑。
谁知头顶传来了稚嫩的嗓音。
“他是想告诉你们,看上面。”
二牛和另一个孩子惊闻,下意识地仰头,就见三三不知何时坐在了树干上,双条腿在空中来回摆,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是你?”二牛惊诧道,“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一面说,一面跳起来够三三悬在半空的脚,坏心眼地想拽她下来。
“就在你们说‘人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
三三不动声色地把脚摇开,也不缩脚,故意给他们留个念想,逗着他们在底下瞎蹦跶。
“下来!你快给俺下来!”
“对!下来!快下来!”
二牛和另一个孩子跳起来够了半天,也嚷了半天。
最后三三应了他俩,腚往下一梭,跳了下去。
另一个孩子一看,三三竟是照着自己的位置跳下来的,唯恐被砸,连忙躲老远。
可他忘了附近有事先为三三准备的陷阱,净顾着躲了,一个不小心自己踩了进去。
呼啦一声,脚踝被树叶下埋藏的绳索箍住,整个人瞬间被倒吊起来。
啊——
小男孩失声尖叫,忙喊着二牛救他下来。
“二牛哥,二牛哥,快救俺!快救俺啊!”
二牛一看陷阱给自己人踩了,刚想过去,脑袋顶上就被人从后倒扣了一个瓢。
他摸了下从头顶瓢内滑到下巴、后劲上的糊状物,闻到那黏黏糊糊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冲人的臭气,立马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你,你竟然敢……”怒红着一张脸,正要找三三算账。
“听说这是给我准备的,师父说无功不受禄,所以我决定还是还给你好了。”
二牛一把摘下脑瓜上的瓢,一肚子火,胸腔起伏地转过身,照着三三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打她!打她!”
被倒吊的小男孩气不过,一个劲地在边上为二牛助威。
二牛生得黑,人虽然也瘦,但比五岁大的三三实则高出两个头。
三三在他面前就是个面娃娃,如今三三把挖有牛粪的水瓢叩到二牛头上。
二牛可不得好好收拾她么。
只见二牛气急败坏,举着沾有牛粪的拳头就冲向三三。
三三站在原地不逃也不躲。
平时她也这样,所以二牛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照着往常那般冲了上去。
可这次,二牛一拳过去,竟落了空。
不仅如此,接连几次的出拳,他都没有打中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