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与李文轩踏入这座眼前的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亭台水榭,一条蜿蜒的小溪从两人的脚下淌过,水道纵横交错,水与水之间或是隆起的山包,或是矗立的山峰,各自形态大小不一,一汪清泉作为院落里所有水的源头,在庭院中心位置构成了这幅壮丽的山水画卷,视线越过脚下的山水画卷,只见眼前是一座天井,再往前看就是挂着“榭水居”匾额的厅堂,天井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偏房,而在厅堂后边便是上房,李文轩和季布自然是不会逾距,当下决定一人一间偏房住下再说。
两人在各自的屋内放置好行李后,竟是不约而同地走出屋子,仔细地审查起这栋庭院来,不说别的,光是天井的布局就很有一番讲究,不是传统那般的进门便是天井,而是院中有院的布局,山水画卷被独立于住宅之外,李文轩是以前在书里看过些风水之说,但还是看不懂这庭院的很多处地方,季布虽然不谙此道,但毕竟是走过江湖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一致的是,两人对这庭院的布局以及布局之人那是相当的景仰,不说别的,这鬼谷先生必然是一位山水大家。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是越来越想见见这位鬼谷先生了,是怎样的丰神俊朗。”
李文轩抚掌而笑,这次的小重山鬼谷之行,便是行至此处就已经十分的划算,他知道了一山更有一山高,晓得了自己在那山间,山顶之上还有更好的风景在等着自己。
至于季布对于天地之气感受就更加深刻了,庭院的布置冥冥之中与自己有所呼应,隐隐约约地能抓住些通往化气境的影子,但就犹如是空中楼阁虚幻的很,虽然有所脾益但始终不得其道。
季布盘腿坐于天井正中,开始呼吸吐纳,开始感受这些天地之气。李文轩却是走出了天井院落,去往外面观看那幅壮丽的山水画卷。
山水画卷所蕴含的韵味吸引着李文轩,以至于李文轩一直从白天看到大半夜,最后还是实在忍不住犯困所以才恋恋不舍地去睡觉了,季布像个石像一样静坐在天井正中,一整夜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依旧是之前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山谷照进了小院里,季布悠悠地睁开了眼,一晚上的冥想使得他心静如止水,变得不再去刻意追求些什么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便是季布此时此刻心境的写照。然而就在此刻,突然之间季布貌似是抓到了什么东西,紫气东来,一缕天地正气从升起的骄阳之中分出,缓缓流淌进了季布的眼中,然后随着浑身经脉行走一周后自行消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凝气境变成了化气境。
“果真与这院子有关。”季布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李文轩也已经醒转,出了屋门伸了个懒腰,看着季布那非同往日的精神样貌,心中也已经了然。
“季大哥可有看出点什么?”
“没有。”季布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补充道,“说来惭愧我其实并不比你能多看得出这座庭院所含的奥秘,唯一感受到的便是这是一座聚灵聚气的风水大阵,而且非常不一般。”
李文轩若有所思,而在这时小童却出现在了庭院门口。
“我家先生有请,二位请跟随我前来。”
然后便转身在前面带路,季布和李文轩随即跟了上去,在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众人眼前出现了一间朴素的竹屋,一位老人正坐在台阶上,手中正在编织着一个小巧的竹篓。
“师父,人已经带来了。”小童向老人作揖然后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老人眯着眼微笑地看着季布李文轩两人。
“进来坐吧。”老人放下手中编织到一半的竹篓,走进了竹屋里,季布李文轩跟着走了进去。
“鬼谷老前辈,在下季布,受杨立老先生所托,带这位少年来寻你,希望老前辈能收他为徒。”
“来坐下,喝茶,我与杨立只是有着一面之缘,再说我收徒全凭缘分。”老人坐着往茶杯里倒了三杯茶水并示意季布和李文轩坐下喝茶,季布和李文轩相继坐下。
“喝茶。”老人再次说道,季布和李文轩只好拿起茶杯各自喝了一口,古人有云:“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举手投足所为便是一杯杯好茶,与水有关与茶叶有关更与人有关。
“可曾有看出些什么来?”老人向李文轩询问。
“在下不才,并不能说出很多东西来,首先是我们昨天住的榭水居,今天来拜访的鬼谷先生的翠竹轩,我有个猜测,整个鬼谷以五行辅阴阳,生生不息,再来榭水居的那幅山水画卷,很不一般,我看不出深浅,但隐约之间有天下大势孕育其中,最后鬼谷先生的那位小童以我推测应该是主金。”李文轩开始一一列举他对鬼谷的一些看法。
“善。”老人看上去更加开心了,“留下来吧。”
“弟子李文轩拜见师父。”
“哈哈哈,好,好。”老人大笑道,“季布,老夫今天开心,相见即是缘分,送你一句话,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
季布陷入沉思之中,“今日不用走了,再待一天便是了,至于文轩我会让你大师兄带你去逛一下鬼谷,哦,对了,他叫戈阳,还有从今往后榭水居便是你的了,去吧。”
“谢师父。”李文轩作揖然后迈出了翠竹轩,季布也是同样抱拳行礼之后走出。
……
“季大哥之后有什么打算?”
“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季布豪气冲天,伸手就去摸酒葫芦来喝,却讪讪地收回了手,竟是忘了因为路途险峻没带那酒葫芦。
“你季大哥我读不下什么书,看个还没半个时辰就得昏昏欲睡,杨老和我说过书里有一句话叫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既然已经读不了万卷书,那我便行那万里路。”
李文轩和季布相谈甚欢,一直聊了得有一两个时辰,直到肚子饿的叫出声来,才猛然发觉已经聊了好久,而此时戈阳也出现在了榭水居的庭院之中。
“文轩师弟,在鬼谷一日三餐都得自己解决,如果你不会做饭,从明天起可以来我那里,我可以教你,等你吃完午饭我便带你逛逛这鬼谷。”看着没比李文轩大上几岁的戈阳显得格外的成熟老练。
没法,最后季布和李文轩只能凑合着吃了些带着的干粮,虽然味道寡淡,但胜在能够果腹。
……
“我先就先给你从你这院子说起。”看李文轩已经吃完了午饭,戈阳开始向他介绍起鬼谷来。
“文轩师弟待的院子名为榭水居,五行属水,居鬼谷的北边,是整个鬼谷大阵的聚灵聚气之地,前院的山水画卷名为“冬玄山川图”,虽只有山川河流但囊括的可不只是那简单的山和水,任何天地之间的变化以及走势都能从中推演而出,趣味无穷。天井只有你这个院子有,用以聚水,增加院子的水运。”
“那师父的院子应该是位于东方了。”
“不错,师父的院子名为翠竹轩,五行属木,居鬼谷的东边,是整个鬼谷大阵的核心,鬼谷大阵有五行分阴阳,之前若不是有我给你们引路,你们一辈子也走不出鬼谷,只会在鬼谷的树林里绕来绕去直到饿死,而翠竹轩正好是整片鬼谷树林的平衡点所在,同时翠竹轩也是五间院子里最简陋的院子,只有一间竹屋和屋后的一片竹林还有菜地,接下来我带你去我那里。”
戈阳前面带路李文轩在后头跟着,到了戈阳的院子,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金戈铁马般的肃杀之气。
“我的院子名为金庭崇妙府,五行属金,居鬼谷的西边,是整个鬼谷大阵的压阵之地,很简单只有四间屋子,一间存放钱粮的库房,一间数算商贾书籍的书楼,一间兵器阁,还有就是我用来睡觉的地方。”
“那我感受到的肃杀之气为何?”
“钱财能够压胜,所以就连此地的空气都较为沉重,我待的久了,在性格上的成熟老练也与其密不可分,好了,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好的,戈阳师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同宫殿一般,金碧辉煌的房子,李文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间也许只能用奢华来形容的房子。
“这个院子现在还没主人,名为帝宫,五行属土,居鬼谷的正中,是整个鬼谷大阵的基石,帝宫会牵引榭水居的灵气,然后平均地分摊在整个鬼谷大阵里,正如你所见只有一间屋子,但就如同皇帝行宫一般,这间院子除了看着好看以外没啥特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吧。”
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才是所有院子里最不堪的那个,整个地方也只有几顶帐篷而已,显得格外寒酸。
“这个院子现在也还没主人,名为军神阁,五行属火,居鬼谷的南边,是整个鬼谷大阵的杀器,每一个帐篷都有其不同的功能,而除了这些帐篷以外,在不远处还有一间小阁子,阁子里存放的都是兵家的书。”
介绍并且逛完全部的院子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戈阳又把李文轩带回了榭水居,然后在离开前嘱咐了一句。
“明天把你朋友送出鬼谷后,我来教你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