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巴尔离开后，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的格朗德?艾赫心情大好。
锁了门，找到隔壁的菲利帕小姐，和老小姐汇报了一下自己书店筹备工作的进度，吃了两颗药糖，顺便和老小姐也商定了一个药糖供货协议，把钥匙留在老小姐这里，格朗德?艾赫就动身前往圣蜜雪儿广场的咖啡馆后厅。
虽然已经有日子没来了，但露易丝小姐显然没有把他忘了。
和露易丝小姐打过招呼、要了吃食之后，格朗德?艾赫轻车熟路的过了小巷，上了二楼。
刚上楼梯，他就听到了巴阿雷的咆哮：“可耻的叛卖！整整两个军团，就叫他们这么给断送了！”
柔和的声音是热安的：“现在还不能那么断言，毕竟这也只是传闻而已。”
“嘿，传闻！不然你还指望怎么样呢？会有真相吗？会有那些大人物们，在报纸上说，对不起，我们害死了两个军团，丢掉了一座要塞，因为我们要对付一位为本国立下了赫赫战功的英雄？”
“可是所有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艾若也平静的插了进来，“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怎么？”巴阿雷笑了起来，“难道我们竟是在法庭上吗？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根本就是明摆着的！”
“你们在说猎鹰帝国议和的事情？”为了避免大家越吵越激动，格朗德?艾赫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啊，不，只有他们在吵而已。”说着，古费拉克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至于我们，我们在关心另外一件事。”
和古费拉克坐在一起的，是安灼拉、公白飞和阿冉——显然，这是另一个安静得多的讨论小组。
“让我猜猜看……”说着，格朗德?艾赫朝着安灼拉那边走了过去，“你们在考虑对兽人共和国的那个事儿？”
安灼拉点了点头：“他们的无耻行径使牺牲者蒙羞。”
在桌子旁坐下，格朗德?艾赫故作轻松的开口：“但是不管怎么说，共和国都比他们先进一些吧。如果能够建立起第二个共和国，也是好事儿？”
安灼拉摇了摇头：“以欺凌和压迫建立起来的国家，无论是叫王国、帝国还是共和国，都并没有什么差别。更何况兽人们将要面对的是双重的掠夺和压榨了。”
这句话倒是一针见血。在金狮共和国的支持下建立起的兽人共和国，本质上只能算是金狮共和国在兽人王国境内的代理人。他们不但要压榨民众获得足够的利益进贡给金狮共和国，还需要再榨取一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相比之下，“先进的共和国的技术”带来的生活改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安灼拉摇了摇头：“我们最近在推动一件事。如果能够成功，或许也可以在兽人王国推广。”
“什么事？”
“国家劳动职业教育。”安灼拉简单的回答。
虽然听这个名字，格朗德?艾赫大概能够想象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有些迷惑。
古费拉克给他倒满一杯酒，一脸轻松的开口：“最早这还是阿冉的主意，就是在夜校的时候，向工人们传授工作时的操作技巧。这段时间我们也试了一下，确实对提高生产有帮助。所以，我们就各自回了家。”
“回了家？”
“我亲爱的先生，就算您和侯爵们走得比较近，也应该偶尔关注一下这个国家的下层人员啊——这里可是有着影响两名议员和两名包税商人的影响力呢。”
原来如此。安灼拉和古费拉克的父亲都是议员，公白飞和艾若的父亲则都是包税商人。借助父亲的力量推动一些对民众有帮助的事情，这当然是好事。
于是，格朗德?艾赫的头脑也立刻活跃起来：“嗯……我刚刚跟让?巴尔聊过了，他回家去找他父亲了——所以我们会有三名议员。”
古费拉克笑了起来：“如果你能说服让?巴尔加入进来，那就不是三名议员，而是五名——塞安和杜尔特也是下议院议员的接班人呢。”
“就算是五名议员，也还远远不够，尤其是在当下。不过，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格朗德?艾赫想了想：“你们觉得拉莫尔侯爵，还有卡斯蒂利亚侯爵，有可能支持这个提案吗？”
“卡斯蒂利亚侯爵有几家工厂，应该很乐意用国家的钱训练自己的工人。拉莫尔侯爵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一向宠爱玛蒂尔德小姐，所以……”
看着挤眉弄眼的古费拉克，格朗德?艾赫摇了摇头：“我不想利用玛蒂尔德小姐。”
“哪怕是做好事？”
“安灼拉也说过，那并不公正。”
古费拉克放弃似的双手举高、摊开，意味深长的看着格朗德?艾赫：“那你可要加倍努力才成，只是现在这样可不行。”
随后，古费拉克又转向安灼拉：“这么一来，这件事几乎就很难办成了，尤其是当下。要不要推迟一下，至少等那些大人物们都去过兽人那边，吃饱了再说。”
安灼拉摇了摇头：“我们可以等。工人们呢？他们一天也等不了。”
“我们还是要以能做成功为目的来考虑吧？就算卡斯蒂利亚侯爵同意，这件事的胜算也不大。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小。”
力量？
格朗德?艾赫看着古费拉克：“工人自己的力量呢？”
“什么？”
看着一脸惊讶和茫然的古费拉克，格朗德?艾赫终于体会到念书的时候在历史课和政治课上好好听讲的好处了：“这种事情只靠我们是不行的，要充分的发动人民群众，依靠群众的智慧和群众的力量！”
安灼拉坐直身体，看着格朗德?艾赫：“具体怎么做？”
具体？你问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没干过……
飞快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的所学，格朗德?艾赫迟疑的开口：“大概就是……把咱们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有什么好处，尽可能广泛的告诉所有人？这样，觉得我们做得对的人就会来帮我们了。”
“尽可能广泛的告诉所有人吗？”安灼拉点了下头，又垂下眼，进入了思考模式。
而古费拉克则举起了酒杯：“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一份报纸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
我要是现在说我其实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会不会挨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