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目前国都里的局势仍旧一头雾水,但格朗德?艾赫在离开侯爵府的时候还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首先是逃狱的事,侯爵表示会派人和警察局打声招呼。
其次则是拉马克将军的杀手的问题,侯爵表示等凯旋式后就不必担心了。
最后,为了感谢格朗德?艾赫这段时间的尽心尽力,也弥补他蒙受的损失,侯爵给了他一张共和国金狮银行的汇票。凭借这张汇票,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一家银行或是商行支取一千枚金狮。
这样一来,格朗德?艾赫目前所面临的一切问题可以说全都迎刃而解了。
带着轻松的心情,坐着侯爵府的马车回到了老布克街。跟朱利安打过招呼后,格朗德?艾赫把匕首和汇票都藏好,带了一柄匕首和一筐食物,直奔妙龄美人街。
上了阁楼,把食物拿给朋友们,趁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把自己的收获交代了一遍。
得知事情解决,三个朋友都很高兴。如果拉马克将军倒台,他的杀手完蛋,大家也就安全了。
再把侯爵给的钱分一分,都可以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
当然,还得回去确认一下其它工友的情况,如果真的都遇害了,也要给他们的家人分一份。
格朗德?艾赫也对这个小阁楼动了心思。他提出把这里改成一个秘密基地,用来作为大家遇到危险时的藏身处。
确信了安全,吃饱喝足后,卡尔和马克也恢复了精神。卡尔提出可以把地下室建成备用基地,马克则提出了改造直通地下室的逃生通道的方案。
聊了一会儿后,大家就分开。卡尔和马克仍旧在阁楼里藏身,格朗德?艾赫去向安灼拉他们报平安,让?巴尔则回去休息,同时接替朱利安看店。
到了咖啡馆后厅,格朗德?艾赫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和朋友们说了,并且着重指出,他却信自己已经得到消息,凯旋式那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大家最好注意安全,最好取消之前的收集凯旋式浪费物资的计划。
经过短暂的商议,安灼拉同意了这一提议。于是,朋友们就再次行动起来——他们原本已经通过夜校联络了几个工厂的工友一共四十多人,准备到时一起行动收集物资,现在要挨个通知到,让大家停止行动、注意安全。
因为格朗德?艾赫和朱利安都并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就再次空闲下来,朱利安问起了开书店和办报纸的事情。
原本担心的事情没有了,原本缺的钱有了,格朗德?艾赫也满心轻松,决定立即去办。
回到老布克街十三号,拿了汇票,叫上让?巴尔,锁了店门,三人直奔大市场。
先去银行兑了汇票,然后就是大采购。
在留了五百金狮的汇票准备用来补偿老皮托斯和工友们之后,格朗德?艾赫在朱利安和让?巴尔的指引下买了大量的油墨和纸张,初步解决了报纸的材料问题。
然后,是书店的藏书问题。
和纸张油墨相比,这个问题就不太好解决了。
虽然共和国已经有了印刷机和印刷工厂,但书籍仍旧不是廉价品,而且需求量也不算大。许多时候一本书往往只印刷几百上千本,而且印过一本后就不再翻印。
更重要的是,格朗德?艾赫希望大量购入的“有公主和贵妇的骑士小说”目前还属于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市面上刊行的多半是些英雄史诗、爱情长诗,以及各种戏剧本子。
即便朱利安是文学院学生,即便让?巴尔也算是阅读广泛,但在整个市场区逛到太阳落山,三个人也只买到了二十五本书,其中十二本是骑士小说,十三本是和爱情有关的戏剧和诗集。
这么点儿书,别说出租,单是摆满书店里的书架都做不到。
不过,三个人还是很振奋——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而且,无论是格朗德?艾赫还是朱利安,都可以自己写一些爱情小说。
格朗德?艾赫甚至认为,这些“独家”小说,才是书店吸引客人的核心竞争力。
又购入了一批食材,抱着昂贵的书,坐着拉货的马车,拉着油墨和纸张,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回了老布克街十三号。
将新买的书按照类别在书架上摆好,把油墨和纸张放进地下室,把食材丢进二楼储物间,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做了六人份的晚饭,飞快的吃完饭,就准备去给阁楼里的两个送饭。
格朗德?艾赫的本意,是自己去送饭。但让?巴尔以自己的身份为由说服了他——如果被巡警撞上,一个议员之子总是比一个无业游民更无辜。
让?巴尔带着提篮离开后,格朗德?艾赫就和朱利安一起留在了一楼,开始阅读那些刚买来的书。
对于格朗德?艾赫而言,扩充词汇量、了解这个世界的人的阅读习惯和趣味倾向,都是很重要的。
而朱利安则在一旁监督,不时纠正格朗德?艾赫的错漏之处,教给他不懂的单词,向他讲解一些典故。
平心而论,这个世界的骑士小说实在乏善可陈,某种意义上和那种标准的“穷秀才意淫”的古代小说差不多,让格朗德?艾赫也升起了“我上我也行”的自信心。
某地某个骑士,长得帅武艺强,某天遇到个漂亮姑娘,一般都是公主,偶尔是贵族妇女,有时是女王,俩人一见钟情干柴烈火,可惜姑娘老爹不允许。
为了迎娶心上人,骑士踏上旅途,一路上行侠仗义,并且要求自己的手下败将去找姑娘献礼。
期间可能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思念啊、对对方变心的担忧啊、背着老爹在月下花园里约会啊,之类之类的。
总之,最后,骑士打败了最可怕的敌人,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荣归故里,举办盛大的婚礼,和姑娘结为伴侣,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能还生了很多孩子……
这个年代的小说都不算长,大部分都不过十几万字,长的也就几十万字,很快就能读完。
然而,当格朗德?艾赫读到第七本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让?巴尔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