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摆脱了追兵之后,格朗德?艾赫在安灼拉的带领下跟着新朋友们走街串巷,最终停在了一座小广场中。
在广场旁的长椅上坐下,想到自己这一天来的遭遇,尽管身上还带着刚刚决斗时留下的淤伤,尽管还没从躲避追兵的狂奔中平复,格朗德?艾赫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毫无形象的坐在长椅上,剩下的五个伙伴互相看了看,也跟着笑了出来。
笑了一阵后,格朗德?艾赫平静下来,看向安灼拉——即便没人说,格朗德?艾赫也看得出来,这个小团体,正是以安灼拉为核心的:“不是说,议员家族的成员会经常通过决斗来解决争端吗?那我们为什么要逃?”
安灼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合法的决斗需要到大法院去递交申请,等申请通过之后在法官的见证下在大竞技场进行。手续繁琐倒在次要,最主要的是……”
安灼拉迟疑的时候,巴阿雷“嘿”了一声:“议员家族成员的性命金贵得很,要是有什么闪失,那是会导致家族敌对的,法院的老爷们怎么敢轻易批准?”
上了年纪的掌权者们自然是老谋深算,不会为了一点儿小事而彼此交恶。而年轻人固然血气方刚,却难免要被大人管束,而无法快意恩仇。为此,这虽然充满了男子气概,却毫无疑问并不合法的私下决斗也就应运而生了。这也就难怪众人一发现宪兵队出现,便立即停止决斗,毫不迟疑的四散逃跑了。
理解了这里面的门道之后,格朗德?艾赫又忍不住担心起自己的仇家来:“那……今天的决斗到底怎么算?咱们还要和他们再对上一场吗?”
“这个倒是不必。咱们有言在先,之前你和让?巴尔的事情,通过今天的决斗解决。既然决斗过了,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事情就结束了。让?巴尔虽然跋扈,也不至于纠缠不清。”
听到这个回答,格朗德?艾赫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他又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担忧起来。
本来自己应该因为连续加班而猝死的。但是那位自称是希望女神的存在误以为自己临终时的呐喊是在向她祈祷,于是把自己弄了过去,并让自己得以在这个世界上重新开始生活。
这本来是闻所未闻的好事,但是那位希望女神把自己弄过来的理由却着实让人担忧。
“这个世界的人们生活在苦难中,渴望着希望,呼唤着救世主的降临。”
那位女神是这么说的。
“那个世界已经有救世主诞生了。”
“你就去作为救世主的跟班吧。”
单纯的从字面意思解释的话,格朗德?艾赫差不多就算是免费过来重活一生,随便划划水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但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实际上相当的危险。
一个“需要救世主”的世界,难道是可以随便划水就能活到寿享天年的吗?
更别提,格朗德?艾赫的身份是“救世主的跟班”——就算只是帮救世主扛行李的,那也意味着要跟救世主一起去完成“救世之旅”。至于他这个跟班能走到哪一步,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自己根本连救世主的消息都没得到呢,更别提去履行义务成为跟班了——这件事又该从何做起呢?
似乎是格朗德?艾赫的表情过于严肃了,几个新朋友也停下了笑声。
不过,这几人也没有打断格朗德?艾赫的思考,而是彼此交谈了起来。
过了片刻,格朗德?艾赫仍旧毫无头绪,于是停止思考,坐直了身体。
然后,周围的五人也停止了交谈。安灼拉从长椅上站起来:“我们走吧?”
“去哪儿?”
“二号据点。”这么说着,古费拉克又露出了那种愉快的神色。另外三个人也是一脸的笑容。
对这种秘密结社似的说法,格朗德?艾赫本能的不太喜欢。在他的概念里,这种秘密结社通常都不是什么好路数。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隐隐的觉得有些刺激——见不得光的超级英雄、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基地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热(中)血(二)啊。
而且,考虑到安灼拉会为一个素昧平生之人打抱不平,不惜与人决斗,格朗德?艾赫相信对方绝不是什么坏人,他的同伴们应该也都值得信赖。
于是,这一行人便离开了小广场,再次拦了马车,驱车前往“大市场”。
和“圣蜜雪儿广场”相比,“大市场”明显在更加靠近城外的地方。这一事实的明证就是,随着马车的行进,出现在街道上的行人穿着越发破旧,神色也越发灰暗和麻木。
“看啊,这就是幸福的共和国公民。”巴阿雷这么说着,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眼里却冒着火。
“如果他们能够得到接受教育的机会,就可以得到教育,从而得到更好的工作,改善他们可悲的生活状态。”公白飞也看着外面,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
只有古费拉克,仍旧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呵,教育,教育。让这批人搬进更体面的区域,让新的一批人填进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指着新进来的人说,谁让他们不努力!”
“够了,古费拉克。”安灼拉平静的说,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古费拉克仍旧嬉笑着,抬了一下双手。
车厢里沉默起来。
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马车在大市场前停下。
格朗德?艾赫跟着这些新朋友们一起下车,心底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如果将这些朋友们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再想想他们所说的话,那么,这些朋友八成要不了多久就会在一场轰轰烈烈但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接下来自己要是再遇到一个叫马吕斯的家伙,那么这事儿就算石锤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他们的命运呢?无论是避免他们死在那场战斗中,然是干脆让那场战斗消弭于无形……
不过,这个世界显然和那位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大文豪笔下的世界有着巨大的不同,而格朗德?艾赫所知又太少——总而言之,还得从长计议。
格朗德?艾赫正在盘算着这件事情,却猛的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决斗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拳法?”
那个有着一头火红短发和碧绿双眸的女士站在格朗德?艾赫面前,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