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带有兜帽的长袍,格朗德?艾赫和穿着同样装束的玛蒂尔德小姐并肩走在图书馆的走廊里,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顶着这些注视,两个人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停下来取出一本书翻看,看起来就好像是专门来图书馆调查某些事情,却又不想暴露身份。
而实际上,他们在或远或近的跟踪玛姬小姐。
昨天,在玛姬小姐的解释下,格朗德?艾赫才暂时摆脱了“心思缜密手段狡猾的好色变态”的嫌疑。
之后,格朗德?艾赫和那位墨盖拉夫人定下了雇佣协议,以每个月四金狮雇佣墨盖拉夫人为书店的厨娘,每天负责书店里的午餐和晚餐,并且为书店烘培五种点心。
那位墨盖拉夫人不愧菲利帕小姐的推荐,当场就制订了一周的点心单子,每天五种,一共三十五种,完全不重样,而且还可以根据时令更换菜单内容——格朗德?艾赫完全想不出,点心居然也有这么多种花样,只觉得赚到了。
之后,墨盖拉夫人写下了欠条,向格朗德?艾赫借了无利息的一百二十金狮,约定三年后归还。
而最后,格朗德?艾赫还是忍不住管闲事,向玛姬小姐详细询问了弄坏书一事。
原来,玛姬小姐两天前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烛台。虽然扑灭及时没有引起火灾,却将一夲据说是无价之宝的古书烧坏了几页。
负责抄写那本书的是第一大学最年轻的法学教授,文学院院长内维尔的独生子,小内维尔。
这位绅士尽管开始的时候暴跳如雷,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提出帮助玛姬小姐遮掩和解决此事。
只不过,为了修复这本古书,他需要找一名在共和国内也鼎鼎大名的古物修复大师。请那位大师出手一次,就需要花掉两百金狮。
对方愿意帮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情,自然没有再让对方掏钱的道理。而且小内维尔虽然享受多笔津贴,开销也大,一时还真拿不出两百金狮。
于是,玛姬小姐回到家向三位姑妈求助。三位姑妈将多年积蓄翻出,又变卖了一些值钱的家具,也只凑了八十金狮,还差一百二十金狮。
这也就有了墨盖拉夫人改变主意去找格朗德?艾赫的事儿。
尽管玛姬小姐的遭遇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只听到对方是那位内维尔院长的儿子,格朗德?艾赫就本能的断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古以来,有好大喜功的君主,就有虚言鼓吹的臣仆;有宠溺无度的父母,就有跋扈乖僻的子女。以内维尔院长那种欺下谄上的作风,他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但是,就直接断定对方是在故意坑害玛姬小姐,也未免有些证据不足。万一对方真的是个好人,那就很尴尬了。
而且,就算对方真的对玛姬小姐图谋不轨,对方的身份地位也不是玛姬小姐能够抗衡的。万一真的被对方把烧毁古书的事情揭发出来,让玛姬小姐遭受牢狱之灾,也不是格朗德?艾赫希望看到的。
思前想后,格朗德?艾赫终于想到了一个在他看来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他找到了玛蒂尔德小姐。
于是,这天一早,兴致勃勃的玛蒂尔德小姐就和格朗德?艾赫一起,穿着长袍兜帽遮脸,在图书馆里玩起了跟踪游戏。
没多久,两人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微笑着和玛姬小姐打招呼,然后玛姬小姐就跟着他走了。
两人越走越偏僻,最后竟到了库房区。
到了这里,格朗德?艾赫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只是给一笔钱而已,用得着这么掩人耳目吗?
在安静的库房里,两人蹑手蹑脚,紧贴着装满书籍纸张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跟着目标,直到前面的两人停下来。
两人就听到那位小内维尔的声音:“钱凑得怎么样了?”
“嗯,已经凑到了。”因为解决了一件大事,玛姬小姐也很安心。
“我知道那是一大笔款子,你家里也没什么钱,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你说什么?”小内维尔的声音突然提高,显然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已经凑齐了,内维尔先生。”
“这不可能!你家里我只知道的,平时只靠你一个人的收入养着三个老太太,你一个月也就五金狮,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三年多——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偏见产生的错觉,格朗德?艾赫只觉得小内维尔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玛姬小姐则似乎毫无感觉,认真的解释道:“姑妈们存了一点儿钱,又买了些家具,还有一位好心的先生借了我们一些钱,这才凑齐了的。”
“好心的先生?”小内维尔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真是抱歉啊玛姬小姐,因为最近找他修复古物的人太多,那位大师涨价了,现在需要四百金狮了。”
“欸?”玛姬后退了一步,发出了惊讶和失望的声音:“怎么这样……”
“你要怎么办呢?”
“嗯……”玛姬沉吟了一下,然后沮丧的开口:“虽然很不好意思,我再去问问那位先生可不可以再借我两百金狮吧。给您添麻烦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欸?内维尔先生!”正要转身离开的玛姬突然被拉住,也是吓了一跳:“您?”
“何必舍近求远呢?两百金狮虽然贵了点儿,我也可以给你啊。”
“欸,欸?内维尔先生,请不要这样……”看着突然变得奇怪而且有些可怕的内维尔先生,玛姬小姐忍不住害怕起来。
“切!你这个【哔】,装什么纯洁啊!如果不是为了【哔】,谁会给你上百金狮!你和那个【哔】肯定已经【哔】过了吧!虽然尝不到第一次,第二次也行啊!”
紧接着,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却不是从玛姬小姐,而是从格朗德?艾赫身边传来的。
玛蒂尔德小姐一把扯碎了自己披着的长袍,从木箱后跳了出去。
那位内维尔先生猛的松开了手,惊讶的后退:“玛……玛蒂尔德小姐……咕……您怎么……”
“内维尔先生,我来找你切磋武艺了!”将一双粉拳揉得啪啪作响,玛蒂尔德小姐大声宣布,“我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