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在一边对这二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快问快答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倪冷笑一声：“刚获得意识？你别逗我了！难道你还是穿越来的？”
“穿越？”里梅尔有些疑惑，“那是什么？”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地说：“不，不是。”
王倪感到了一丝违和感，他只是想随口吐个槽，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正经地回答了……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可以操控监控摄像机的！
“在场的还有没有别人！”他抬起了右臂下的枪弹发射口，随时准备给这个家伙脸上来一发30发的连射。这动作又把室内的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要报警吗……苏克想到了自己的智能终端，最新型的，居然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像报废了一样，无论怎么操作都无法响应。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非法入侵者成功地破坏了门上的电子锁、物理锁、控制了周围的监控摄像机，并且屏蔽了他的报警信号。
不过更有可能是直接黑进了他的智能终端内部……
幸好义体的零件可以选择机械传动……王倪正在为自己的贫穷感到庆幸。机械传动虽然故障率高，而且保养起来也花时间，但是只要正常做好日常保养，就和那些自带微电脑的义体没什么区别。如果是那些使用电子设备的义体的话，现在应该也会被眼前的家伙控制起来了吧？
他的双眼盯着里梅尔的眼珠，想要看清那是不是电子眼。
有没有人借助远程连接，透过里梅尔的双眼监视着现场？可是，自己和苏克这种算是广义上的“良好市民”的人，有什么被监视、被入侵的必要呢？
难道是昨天的录影留的锅？王倪此时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手贱要去拍摄那些画面……
如果他有什么东西要告诫世人的话，那就是：别做记者。但是木已成舟，现在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用了。他盯着里梅尔，又问：“有没有任何人，通过远程连接在监视着我的家中情况！？”
“没有！”里梅尔向王倪保证，他绝对没有和外界任何人有联系。
“那么……你刚才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谁询问什么？”王倪仍然没有解除戒备。
“如果你指的是……为何我突然弄懂了你问的问题的这件事，”里梅尔慢慢地说，似乎他的中文不太流利，“我刚才在和我脑内的声音说话。”
脑内有声音……
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王倪稍稍放了放心，但是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啊！我懂了。”苏克说，“你说的该不会是内置智能终端吧？”
王倪和里梅尔齐齐地扭头看他。
苏克被他俩盯得有些发毛：“不是，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他指了指自己鼻梁子上像是眼镜一样的智能终端：“我买的这款是两个月前发售的，眼镜外形的。不过我听说有比较狂热的智能终端买家会选择植入型的，他们把终端的核心植入到自己义体里，然后把视觉原件链接在自己的电子眼或者视网膜上……”
“那是违法的吧？”王倪问。他现在用的还是老式型号的终端、老式的机械传动义体，所以苏克说的这些他并不是很热衷……一个生活在昼之都的记者，居然是个相当“老派”的家伙。
“啊，那倒是没错……不过，现在随地吐痰和乱写乱画不都是违法吗？”苏克说。
好有道理……
王倪的胳膊稍稍落下，他的敌意也比刚才减少了不少：“和你的情况相似吗？你的大脑……不，你的身体内部植入了一台智能终端？”
“嗯，是这个情况。”里梅尔点点头，回答道：“我刚才就是联系它来搜索了‘穿越’的意思。”他似乎对这个词很兴奋：“‘穿越’指的是意识在身体之间的转移吗？”
“不……”王倪居然开始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严格来说，理论上是没什么差别，不过有的情况下还涉及时间线的影响……”
苏克突然对面前的场景有些无语。王倪作为一个普通宅男，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和对方相谈甚欢，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力。
当然他自己也是神经大条到没资格对王倪说三道四就是了。也许这就是“够沙雕，配做我网友”吧。
王倪和他稍微聊了聊“穿越”和“意识”有什么关系，然后他坐下来，喝了口水，问：“你和那帮交火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我从有意识开始，就发现自己呆在那个车厢里头了，”里梅尔倒是也没什么戒心，一股脑地全都抖搂了出来，只不过王倪也不敢确认他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罢了：“我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侧翻了，我只好从那个车厢壁的裂口处爬出去。”
“你为什么光着身子呢？”苏克插嘴道。
“不知道……”里梅尔回答，“我所知道的就是，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我必须拼命逃离那个地方。”
“那这么看来，追你们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也不清楚喽？”王倪问。
“是的。”里梅尔回答，“有关交通事故的事，我甚至都没有详细的印象。”
王倪把所有的武器滑槽、接口全部闭合，端起水杯边喝边思考。苏克则走过来，对他说：“怎么？6子哥，现在的情况……”
“没事了，我在考虑事情。”王倪说，“你先忙你的去吧。”
苏克其实没有什么忙的，但是他又没有其他去处，溜到卧室躲着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他慢慢走到阳台边摆弄他放在窗台上的多肉植物。
“你想找我们帮忙对吗？”王倪沉思了一会儿，问里梅尔：“你刚才说‘感觉到危险’，但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危险，所以……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
“我没有其他的高明可以请了。”里梅尔态度倒是很诚恳，“我能知道的援助者，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非得是我？”
“你是我知道的唯一有可能帮上我的人。”里梅尔说，“我不知道我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想法，但是，我就是知道‘你能帮上我’，而且如果去找其他任何人帮忙，我都会有死亡的风险。”
王倪顿时一惊：“不是，你别对我们死缠烂打啊！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
“先生，你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了太长时间了，我建议你对他进行武力威胁和控制。”
智能终端的声音在里梅尔的脑海中响起。
“不，你不要出这样的主意。”里梅尔回答。
王倪有些不理解。“你在和什么说话？”他问。
“我脑袋中的智能终端。”里梅尔说，“她在给我传递信息。”
？
王倪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它对你说了什么了？”王倪问。
“先生，请让我自己对他解释吧。”智能终端继续劝说王倪。
“那好吧。”里梅尔觉得目前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你不要提那些极端的想法就好。”
王倪重新打开了自己的武器开口：“看来你的智能终端还能直接对你提建议啊……正好，我也建议你让它出来跟我聊一聊。”
“你好，王倪先生。”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梅尔的肩部传来了声音，“我叫‘灵驹’，是服务于里梅尔先生的高级智能终端内置助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