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姜衍之有一些感慨：“这些年，四哥为了容颜受过的煎熬，实在是太多了。自从容颜回国，我一直替他着急，他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记得上次容颜相亲要结婚，四哥着急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但是他却从没说过，在容颜面前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有时候都搞不懂，四哥他到底在想什么。”
傅玉被姜衍之这句话勾起很多深藏着的往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恍惚：“聂因这辈子，我见过的他，只有一次是狼狈的，我记得那是展容颜出国的第三天，他出门谈生意，但是很晚都没有回来，直到酒吧老板打我电话，我才知道聂因喝多了，那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手机号码就是他的，我想我都不会去。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那么狼狈的他，喝的烂醉如泥，一向纤尘不染的衣服上，沾染了很多混合的酒渍，他就躺在那些酒瓶子堆里，我过去扶他的时候，他喊了一句容颜。”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玉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一丝酸涩：“我给你说，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是我仍旧记得当年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候的语气，那是一种无助，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我被他吓得几乎无措。”
姜衍之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记得有次我有急事找四哥，但是四哥关键时候不接电话，我就去他家找，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我敲了门，他根本没听见，我就直接进去了，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突然察觉，迅速的关上了面前的电脑，但我还是看见了，那上面是一张容颜的照片，而那天，是容颜的生日，佣人说这些年，每到那一天，四哥就不吃不喝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都疼了，四哥什么时候这样过。”
这些陈年往事，他们从未说过，但是当真正说起来的时候，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心疼，明明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却那么早的被困在了展容颜这个名字里。
傅玉想笑，但扯了半天还是没有笑出来，他问：“也就是说，你今晚要带我去看的，是四哥跟展容颜？”
“聪明。”姜衍之一笑：“可靠消息，今晚上四哥跟展容颜在一起，俩人都喝多了，让我过去接他们，你说四哥也真是不解风情，两个人都不是头一回，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我不得开慢点，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嘛……”
姜衍之正说着，却突然戛然而止，猛的踩下来刹车，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那辆车。
傅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停下，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你搞什么？兄弟，这可是二环，你这样随便停车可是要扣分的。”
“word妈。”姜衍之将脑袋探出去看了一眼，又忙的缩了回来，就开始倒车，边说：“别说扣分了，妈的这下就算是老子驾照搭进去也得跟过去，我刚刚看见四哥的车了，开的那么飞快，不会是他们两个又吵架了吧，他还没醒酒，别出了什么事情。”
姜衍之迅速的倒车，紧紧的跟了上去。但聂因的车速实在太快，经过了两个红绿灯过后，姜衍之就失去了聂因车子的踪影。
傅玉依旧靠在车座上，“你追上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展容颜。”
姜衍之有一些恼怒：“我倒是希望我是，但我没有那位姐姐的风华绝代！”
傅玉呲一声笑了出来：“别担心，他比你有分寸。”
话是这么说，但傅玉自己，都不信自己这句话。
多么有分寸的人，只要沾染上了爱情，无论他是多么的传奇，多么的冷静辉煌，都会在爱情发生的那一瞬间轰然倒塌，傅玉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里突然有一些怅然。
展容颜从地下车库走了出来，冰冷的风吹在她的身上，撩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眼睛有一些通红，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忍耐，但还是忍不住掉了两下眼泪。
她跟聂因，如今真的是覆水难收了吗？
在那么一刻，她很像抱住聂因，将自己这些年心底深藏着的，掩埋着的一切外人不知道的感情全都说出来。
但是，她不敢。
她没有那个勇气。
如今，就是连聂因，都已经给不了当年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看着远方，心底有一丝悲凉，诺大的京城，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方是属于她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展容颜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董清清曾经说她酒品挺好的，只是喝多了就容易失控。
这话，用在今晚，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京都繁华的不像话，霓虹璀璨延伸到远方，远远看过去，犹如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子，漫无边际，倒映在深沉的夜里，破碎而深沉。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她的身旁，成斯那张斯文无害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成斯单手撑在车上，冲她打招呼：“容颜，大半夜的你怎么还在？”
言下之意，没有跟聂少在一起吗？
展容颜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遇到成斯，她本能的想打发了他，但对方是这部剧的制片人，得罪不了。
在心底暗暗盘算过利害关系之后，展容颜笑了笑：“十五爷，你怎么还在这儿？”
成斯下了车，走到她的身旁，说：“刚刚这边有个朋友，小聚了一下，现在不早了，送你回去？”
这是今天十五爷第二次说要送她回去，第一次她找借口拒绝了，但这一次好像找不到什么别的借口。
展容颜没有在矫情，就着成斯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客气的说：“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十五爷，真是抱歉。”
成斯的表情不冷不淡，静静的看着窗外：“不必客气，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还很多，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他跟展容颜还有更多次的合作机会，也预示着，展容颜以后的星途，会大红大紫。
这话令展容颜心情有些舒畅，也许这是今晚唯一的一个不算消息的好消息。
成斯为人奇奇怪怪，做事完全凭借兴致。一路上两个人聊了一些关于这次拍摄的问题，别的一点儿也没说。
但是路，却不是去展容颜家里的，展容颜下意识的问道：“十五爷，这是要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成斯打断：“饿了，请你去吃夜宵。”
展容颜为了保持好身材，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有吃过夜宵了，但现在是制片人邀请她，又不能拒绝，只能笑了笑。
“中餐还是西餐？”成斯边开车，边礼貌的问。
展容颜轻轻咳了一下：“中餐吧。”
本来，展容颜以为成斯这么厉害的一制片人，跟她一个新人走这么近，是因为跟圈里的那些制片人一样，有所图谋。
但是成斯说吃饭，那就是吃饭，多余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就连不该说的话都一句没说。
这也让原本紧绷着的展容颜彻底放松下来，跟成斯相谈甚欢。
吃完饭后，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成斯驱车送展容颜回家。
路上已经没有太多车，很快，就到了展容颜住着的小区，成斯下车，亲自为展容颜打开了车门，十分的绅士：“这么晚了，回去就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试镜呢。”
展容颜笑的十分真心：“谢谢您今晚上送我回来。”
“那早点休息，晚安。”成斯笑了笑。
“晚安。”
等到成斯的车消失在了视线之后，展容颜才收回视线，因为路边上的路灯有一个坏掉了，展容颜打开手机照着光，刚走了没有两步，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展容颜一惊，手机啪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你……”
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他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唇上反复蹂躏，火热的吻甚至不知足的蔓延到颈上，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他的手扯开了她的衣领，她刚刚感到一丝凉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盖吞噬。
展容颜还来不及反应，就陷入这措手不及的意乱情迷中，暧昧的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的酒气，令她清醒了一些，气息不稳的叫道：“聂因！”
他的动作一滞，停住了，头还埋在她的颈窝里，急促的低喘着。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展容颜，我是疯了才被你这样的践踏。”
什么意思？展容颜有一些怔然，难道这些话，不应该是她对他说才对吗？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一败涂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悲哀。
展容颜看着这样的聂因，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安，她沉吟了一声，问他：“你怎么了？酒还没醒吗？”
气氛开始沉默，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猛地推开她，琉璃般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从未出现过的狼狈和恼怒，冷冷的说：“我不是醉了，我是疯了。”
说完，他踉跄着转身，直到消失在视线，如果不是嘴唇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她差一点，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