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复杂、感慨万千的不只是昏迷的霍惊天,还有陈烟。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霍惊天对她的感情可见一斑。即便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是以维护她为先,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命换取她的平安。
更触动她的是,他一直遵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他直到最后也不曾说出陈飞扬一个字,他事事以她为先,自己却好像是无情无义的那个人,虽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明自成胁迫朝他开了枪,可是整件事情因她而起,那个明家的大小姐是为了绑她才发生后面那些事的。
其实是她把霍惊天牵连进来的,从头至尾霍惊天都是为了她才一力承担的。霍惊天肯定知道她就是周烟,但是一直不说,自己搬进来这些日子,他甚至连问都没问过这事儿。大概是想要感化她,重新开始,自己一直不领情,他也做小伏低,也不会发火。
如果不是他们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事,可能她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吧。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佣人敲门说家庭医生来了。她定了定神,准备跟医生打招呼,发现是上次给她检查的李医生:“李医生,您好,要麻烦您了。”
“您好,陈小姐,我来的时候听说了,霍总这是枪伤吗?”李医生一边拿出检查用具,一边问她。
“是的,今天早上我们被人绑架了。”李医生应该深受信任,她据实已告。
“伤了多久?这件针织衫是你的?”李医生问她。
“有一个半小时了吧,这是我的,当时他血流得太厉害了,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包扎,我就扎了一下,怕影响心脏供血。”她仔细回想时间,估计是有一个半小时了。
“做得好,不然的确容易失血过多,还好时间不是很长,这一枪幸亏没打在动脉上。只是手掌受了伤。”李医生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伤口,一边回应她。
一听李医生说没打中动脉,她放下心来,之前霍惊天流了那么多血,她很担心来着。看来没那么大问题,但是一想起这一枪是自己打的,她就觉得内疚,于是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李医生处理伤口。
李医生专心处理着伤口,见她什么突然什么都不说,想来这一枪跟这位陈小姐不无关系。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集中于伤口。
终于把伤口清洗、消毒、包扎好,李医生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出去。她赶紧跟出来,见李医生正拿着药嘱咐佣人:“这药一日三回,记得提醒霍总吃,包扎的东西家里有吗?我明天再送点过来,记得千万别让霍总沾水,一天换一次纱布。”
她出声:“李医生,还是交待我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李医生看着她,有点惊讶,不过犹豫了一下向她说:“也好,陈小姐,这是消炎药,记得提醒霍总一天吃三次,这些天千万别让伤口沾水,家里有包扎的东西,记得一天换一次。就像我刚刚那样包就行,万一他发烧了,立马给我打电话。”
“那吃的东西呢?需不需要特别注意些什么?”
“不用,虽然是枪伤,但没有伤到要害,多注意点补血就好了,少吃油腻,多补充营养就行,最好还是要静养,千万注意别让伤口感染了。”李医生回答。
她认真记下,安排司机送李医生回家。回到主卧,霍惊天还在睡觉,状态比刚回来好了些,脸色没刚刚那么吓人了,她见霍惊天的衣服、裤子、被子上还有之前粘到的血迹想给他换一下,又怕把他弄醒,只好先随他去。
见他睡得安稳,她回了自己房间想要好好清洗一下,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沾了很多霍惊天的血迹。看来这衣服是要不了了。
陈烟洗漱完,回到主卧去看霍惊天,他还没醒。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霍惊天没有发烧,大概只是早上太累了,现在多睡一会儿。她回自己房间拿了一本书坐在主卧一边读一边守着霍惊天。
到了晚上,霍惊天终于醒了,睁眼看到熟悉的陈设,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房间了,舒了口气,刚刚噩梦里他梦见陈烟被明自成带走了,自己心痛得要命。他觉得浑身难受,手掌没什么知觉,但是依旧浑身无力。
他试着坐起来,一双温柔的手过来扶住他,把靠垫垫在他身后。他定睛一看,居然是陈烟。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她语气温柔。他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或者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了些粥,喝一点吧。喝完正好能吃药。”她忽略他的冷漠。
“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霍惊天开口,声音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语气坚决。
“谢谢你。”陈烟诚恳地说。
“谢我?谢我什么?”霍惊天有些惊讶。
“是的,谢谢你今天做的一切。让我平安回来。还有……没有说出陈飞扬,一力承担下来。”陈烟认真地说。
“说到底还是为了陈飞扬啊。”霍惊天淡淡地说。
“不……不是的……我……”陈烟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她感激他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认识明自成吗?”霍惊天话题一转问她。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明自成呢?我也很奇怪明家大小姐为什么要绑架我。”陈烟一脸疑惑。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查查看,明家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明家大小姐为什么抓住你不放。等我查清楚了,你和陈飞扬就安全了,你不用再陪我待三个月那么久,想回自己公寓就回去吧,我们再无瓜葛了。”霍惊天语气平淡。
“不!无论查到什么,你手上的伤痊愈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都等你伤好再说。”陈烟没想到他会放自己离开,觉得很惊讶,但也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霍惊天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跟自己待一起,等到手伤痊愈,但她对着自己开枪的画面好似就在眼前,实在心灰意冷:“随你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