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枝神色平静,“算了?”
顾苏一听,当即来了精神,只见他直勾勾地望着宁北枝。
“有办法?快!快说说是什么样的办法!”
虽然宁北枝只说了两个字,可是顾苏还是听出来一些门道。
况且,今日的宁北枝本来就太过的安分,在朝堂上根本就没有为她自己辩解什么,顾苏当时便觉得她一定是有办法的。
不然的话,按照宁北枝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来到这个牢狱之中的!
想到这里,他又来了精神,也不像刚刚那样的惆怅了。
宁北枝微微抬起眸子,对着顾苏勾了勾手指。
顾苏连忙凑上前,宁北枝便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顾苏:“……”
他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太狠了。
顾苏略微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宁北枝,“你这个办法……能行吗?”
这不是跟糊弄人一样吗?
宁北枝嘴角抽了抽,却不想和这个男人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开口,“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
声音要多淡漠就有多淡漠,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一切好像都看不出来什么。
顾苏:“……”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北枝,虽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起码他可以等宁北枝再叫住自己。
但……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宁北枝的反悔,反而看见她抬起眸光望着顾苏。
“还不快去?”
顾苏:“……”
行!他去!
只是,这个女人真的靠谱吗?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顾苏一副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宁北枝,见她是真的没有打算要叫住自己的意思。
他只好照办了。
甚至眼底都带着几分无语。
至于刘大夫和药童,两个人被关在同一个房间。
他们两个就没有宁北枝那么的自然随意了。
甚至他们的心底都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恐慌。
尤其是那个药童,他就坐在刘大夫的身边,整个人要多惶恐就有多惶恐,甚至身子都在颤抖着,他看着刘大夫一脸难看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药童实在有点忍不住,只能抓着刘大夫的手臂,战战兢兢地开口。
“刘……刘大夫,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他是真的害怕,而且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他们两个也来到这里了……
刘大夫本就心烦意乱,一听到药童的话更加烦躁,甚至他的目光之中都带着无尽凛冽。
而药童得不到回应,越发的慌乱了,他颤抖着看着刘大夫,“刘大夫,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把我抓进来啊,如果……如果真的惩罚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我家里还有母亲啊……”
他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害怕,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够了!”
刘大夫非常厌烦,这个药童自从进来之后,就没有闲着,不停地说话,刘大夫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
“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要知道,你也被关进这里来了啊!”
药童看起来是真的害怕,也不管这牢狱旁边的犯人,刘大夫是真的讨厌他的聒噪,一把甩开了药童,同时冷冷开口,“你要是不想死,就闭嘴!”
说的时候,他那阴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药童的身上。
刘大夫的话听起来像是被烦的,才会这么呵斥药童。
可是……他看着药童的目光,分明就是带着示意的,他就是在告诉药童,多说多错!
若是隔墙有耳,那说不准就真的死了!
药童也不是笨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当即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
天色,越来越晚,而就在牢狱中,捕快也开始往下发饭。
药童和刘大夫自然也分到了一碗饭。
不过……上面只有几个菜叶,完全没有食欲。
而药童一抬头,就看见捕快拿着一个带鸡腿的饭碗。
他连忙推了一下身边的人,
“那个人的伙食怎么那么好,为什么我们的这么清汤寡水的?”
刘大夫:“……”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蠢货,刘大夫真的不想再和他说一个字。
而药童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那鸡腿饭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死死地盯着人家手中拿着的东西,甚至都有一种想去将鸡腿要到自己手里的冲动。
而那拿着鸡腿饭的捕快走到他们对面的一个牢房前就停了下来。
药童羡慕地盯着对面的人,难不成这犯人有什么背后势力,所以吃的好吗?
只见那捕快冷冷的将鸡腿饭放进那牢房之内,并且对着坐在床上的那个犯人冰冷开口。
“吃吧,明天上斩头台,今天给你吃一顿好的。”
那犯人看都不看一眼鸡腿饭,面如死灰。
药童听后,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下来,原来鸡腿饭是给那些第二天要被砍头的人吃的。
药童抓紧了手中的饭碗,冷汗连连。
还好还好,他刚才没有管那个人要这种饭,要是要了的话,岂不是真的变成了明天就上斩头台的人。
刘大夫看着药童如此,不禁冷笑一声,药童瞬间反应过来,当即有些不悦地看着刘大夫。
“你刚才知道的是不是?!”
刘大夫瞪了他一眼,但还不能说什么。
那捕快倒是还没有走,反而继续看着那要上邢台的人。
“哟,这是不想吃?没食欲?你要是不吃的话,那岂不是要做一个饿死鬼?说不准今天黑白无常的人会来提你哦。”
捕快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直接向外走去。
至于那要死的人依旧动也没动一下,不过旁边的几个囚犯倒是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只见一个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的看了一圈,才对着身旁的人开口。
“我听说真有鬼。”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面色都跟着一变,甚至当即瞪了他一眼。
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本就害怕这些东西,一听他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连手中的饭都不想吃一口。
“你不要胡说这些东西,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年轻的小伙子左手磨了磨右手手臂,脸色也有一点铁青。
就连看着那中年男人的目光都极其不悦,只是这中年男人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你既然敢杀人,还怕什么鬼啊,不知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吗?”
年轻小伙子咬了咬牙,甚至放下碗筷,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这个人怎么睁眼说瞎话!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中年男人背着年轻小伙子的恶劣语气给弄得脸色冷了几分,用筷子扒了一下碗中的饭送入口中的同时冷笑出声。
“我倒是忘了,你是不承认你杀人,高大人只能暂时将你关押起来,一旦核查到证据,你必死无疑!像你这样的,下面可是等很久了,如果人现在查不出来的话,说不准包公就会来审你的。”
“包公?!你说谁?!”
此言一出,旁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这神神叨叨的中年男子,神色之中都带着几分不悦。
就连药童和刘大夫也被他们吸引过去目光,不过没有搭话,只是在一旁听着。
中年男人见大家的兴质都在自己这边,也不生气了,反而随意的挑了挑眉。
“这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太少了?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吗?”
这中年男人说话实在太过神秘,让人有点听不出来是真是假,不过他确实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给弄了起来,就连幼童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问着这中年男子。
“什么事情啊?”
中年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药童,随后就勾起唇瓣开口。
“是上两年的事情了,一个杀人犯,他不承认自己杀人,而且把证据都隐藏的很好,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构不成杀人罪。
所以官府大人只能将他暂时关押,继续找证据,而这人在牢狱中一留就是一个月。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无罪释放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就疯了!
跪在地方神神叨叨的说他没有杀人,可是后来就不停的认错,求包公大人饶了他这一次。”
“包公大人,你说的包公是……”
众人狐疑极了,目光之中都是不可思议,药童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有点不敢说下去了,而中年男子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位包公大人,不用怀疑,也不用多想其他的。”
药童吓得眼睛顿时瞪大,甚至伸出一只手指着中年男人,“你不是在胡说吧,他,他不是已经……!”
这都改朝换代有多久了,这人早就离世了,可是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包公大人?
中年男人一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同时笑眯眯的看着药童,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随后就听到他那颇有深意的话语传入耳中。
“要我说的更直白一些吗?”
药童面色有些难看,但心底好像预料到什么一样。
他不敢吭声,就连刘大夫的神色都有点难看,更没有再吃饭的心,同时忍不住呵斥。
“此言太过惶恐人心,你又何必拿这些来吓唬大家。”
然而刘大夫的话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中年男人嗤笑出声。
“吓唬?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吓唬过旁人?你们两个是今天新来的,我且不和你们计较,倒是你们……”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他附近的几个人身上,冷声问道:“咱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和你们天天说话的时候,你们可见我吓唬过你们?而且我又何时危言耸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