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街上传来几个吼声。过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这声音也是寻常,街上小肚鸡肠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没多想。
我坐在房顶上望了望天边的一朵云彩,猛地想起今日便是太子回宫之日,应该会有大臣和高手护送,听说张大人也去了,我心中略起波澜。
“是有谁真不想活了吗?”我心想,“反正示启街离这里不远,就去看看吧,没准能见张大人一面。”
我跳下房顶,快速穿梭于小巷间,不一会儿就到了示启街转角的一条巷子里,快到了。
这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没有了。
正抱怨自己气力不行、轻功步伐太重、内力薄弱……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张大人躺着马匹的尸体下,此时已经感受不到气息了,其他穿着官服和侍服的人也不例外,也都感受不到气息了。
“是何人竟下此狠手!”我怒声说道,然后急忙排查现场。
被击翻的马车微微抖了一下,我赶忙掀开车帘,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太子!
我与太子也只是几面之缘,也谈不上收悉,只是记得罢了。
他见已经完全没了气息,我也没过去多看。旁边围观的百姓见死了人,怕牵连到自己和家人,也便无声无息地躲起来了。
此时耳边还有一点动静,“嗒嗒嗒嗒……”是在房顶奔跑的声音。
我迅速跳上房顶,只见一位瘸腿的黑衣蒙面老者,他越跑越远。
想追上去,我怔了怔,心想:“手无寸铁的跟个强者斗,不是找死?还是回去给大臣们送终吧,这么多高手都惨遭毒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能敌得过那个幕后黑手?”
一个旋转跳跃我掉下了房顶,狗啃泥式的落地方式,还滑了几丈远,奇怪的是我身体没事,腿倒是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于是我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家里还是那副老样子,门帘破旧不堪,地上的灰尘撒上种子都可以种菜了,桌上的馒头是十天前买的,现在硬得连老鼠都不敢碰。
“唉~”我唉声叹息。
十天前我决定不再回来,独自在外流浪,“俗称浪荡江湖式的生存”,过了这么多天没敢出城,还不是那守城门的侍卫太敬业。
看到家里这副样子,我顿时火冒三丈,一拳揍在门上,门却倒了,额……
“还是认命吧。”
因为贪官所害,家里就剩我一个了,还记得小时候我家景尚好,想起来不禁心头一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到书房翻出本破旧的医书,找到了跌打扭伤的药方,拄着拐杖到医馆配了方子,配完就往腿上怼,一股刺痛感啊扑涌上来,“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坐在门前,赏着院子里给家人们种的菊花,不禁感叹道:“还算庆幸,这祖传的房子和院子竟没被富人们分了去,要不然我也得成为巷子里那黑帮乞丐的一员啊!”
就这样,我靠吃院子里果树上的果子勉强挺了过来,具体是什么果子我也不知道,只是饿得两眼发绿才发现那玩意儿竟然可以吃。
才第三天腿上那口子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长长的疤。
这天早上,我活动了一下,发现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便跳上房顶眺望远处的人群,思考着人生……
过了不久,见一群人手一剑的黑衣人往我这个方向走来,步伐整齐,越来越近,我也渐渐看清……
“是赋蓝阁的人?!”
“请随我进宫。”走在最前面的披着黑袍的男子说道。那人戴着帽子,还蒙着面,无法辨认身份,只因是赋蓝阁的人,背景是我这个平民实在惹不起。
于是我便急忙跳下屋顶,恭敬地问道:“请问赋蓝阁找我何事?”
“我们需要调查太子遇刺一案。”黑袍冰冷地语气里透有一丝平和。
我不得不接受,因为拒绝的后果将是皇帝的制裁。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但是队形还是很整齐。黑袍后面也是黑袍,他们穿的衣服差不多,只是在后面的人没有蒙面,衣服也没有帽子。
他们带着我路过示启街,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尸体应该被处理了。
在石板路上走路真的不太自在,我还是喜欢在房顶上奔跑。
“来了,”领队的黑袍提醒道,“保护证人!”
我急忙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还想着这群人不是在杞人忧天。“我是证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来抢人?可笑”我心想。
可是下一刻我觉得我错了,一群人从高墙上跳了下来,把我们团团围住,街上的人瞬间少了一大半。
突然出现的人身着北慕阁的服饰,纯白的大褂,佩剑也是北慕阁有名的北湖剑。
这种大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是以往看热闹的都是我啊,现在倒好,一个个虎视眈眈,旁边胆大点儿的也是趴在屋顶上看。
“这次人是我们的!”北慕阁的人发话了。
“哦?”黑袍冷声道,随即拔刀,场面瞬间变得刀光剑影。
赋蓝阁的人围着我,北慕阁的人碰都没碰到我。
“快,带证人走!”黑袍喊道。
随即就有两个人抬着我跑,后面还有掩护的。北慕阁领队的把剑往我们的方向一扔,便把我旁边一人插死,他一松手我便摔倒了,急忙爬起疯狂逃跑,忍不住往后一看场面明显是北慕阁占优势,唯独赋蓝阁领队的黑袍没虚过。
我穿过大街小巷,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见这里有一条河,河边有人,旁边有很多人的住所,地上也是石板路。
我一个转头,心中一颤,仿佛遇到了故友,便狠狠地摔在地上,只因坐在河边洗衣的女子。
那名女子长得很美,和旁边的妇女比起来简直是鹤立鸡群。
“公子,没事吧。”女子上前扶我起来。
“没事。”我故作镇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想想自己已经跑了很远了,应该是没事了,便一人到河边坐了下来。
那女子提着衣服便走了,本以为就这样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女子又回到河边,轻轻地走到我的身后,细声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转身看向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答道:“敢问姑娘是——?”
女子愣了一会儿,脸色沉了下来,便什么也没再说,步伐轻悠悠地走开了。
我坐在河边,太阳慢慢升高,觉得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起身想回去。
“可以随我进宫了。”
我一下子辨出了黑袍的声音,可是却没见到其他人,也没多想,就跟着黑袍走了。只是此时慌得没心思去想其他东西。
但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说我是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