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大的大脑高速运转，他在想方设法的补救。
不是他不相信崔恒的能力，而是徒手捏碎石核桃这件事太玄幻，一点都不科学。
但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崔恒已经从龚凡手中拿起那两颗核桃，仔细打量起来。
这两颗核桃色泽朱红，不似寻常文玩核桃那平淡的黄褐色，是龚凡废了大功夫才淘来的珍宝级收藏之一。
把玩的几年间，还给它们包了浆，此时这两颗核桃看来光滑透亮，隐隐都有了些美玉的光泽。
“呃，龚局长，我看您这两颗核桃成色极佳，被捏碎了有些可惜，要不，我们换……”崔恒思忖再三，还是开口道。
只不过没等他说完，龚凡就直接抢话道：“不必多虑，如果今天你要是真的把它们捏碎了，那也只是它们品质粗劣，不足为惜。”
龚凡心中冷笑，现在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
看着郑光大一张老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的样子，他真是爽到了极点。
龚凡脸上笑容更盛，他笑眯眯地鼓励起崔恒：“来，小崔，不用担心，用出你的全力吧。”
崔恒无奈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崔恒心里也没底。
就算是已经拥有人类极限力量的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这种以石冠名，以坚硬闻名的核桃捏碎。
“捏吧，必碎。”
脑海中突然传来奈亚冷漠的声音。
崔恒心中一动，也没有询问奈亚为何这么笃定，但是以奈亚高过他无数个量级的眼界，应该是所言非虚。
崔恒把两颗核桃紧紧地攥在手中，深吸一口气，运起手掌全部的力量，朝两颗核桃压去。
崔恒的手掌顿时被核桃的棱角硌得生疼，但是手中的核桃跟石头一样，丝毫没有要碎裂的倾向。
但他还是憋红了脸，丝毫不肯放松。
龚凡仍旧笑而不语。
郑光大摇头叹气，他都已经预见到龚凡这个老贼接下来的冷嘲热讽了。
崔恒的精神空间内，奈亚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就当是你今天给我们放音乐的奖赏吧。”
奈亚残留在崔恒体内的少数几个体细胞，渐渐在奈亚的控制下，与崔恒的双手完全融合。
就在崔恒的力气用到极限，以为要功亏一篑的时候，手上再次传来了一股力量，这种整体的生命又一次得到升华的快感直接让崔恒低喝出声。
咔！
下一刻，一声脆响从崔恒的掌缝间传来，郑光大愣住了，龚凡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在脸上。
不妙啊！这是什么声音！
这不可能吧，这不科学！
龚凡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尖叫，但是于事无补。
那一声脆响过后，紧接着就是如爆豆般密密麻麻的声响传来，等到崔恒张开发红的双手时，掌心中只剩下粗粝的木屑了。
再坚硬的物体，只要有一道裂隙存在，一旦打开了突破口，最终也会雪崩瓦解。
“你……你……你怎么……”
龚凡有些语无伦次，眼前的事实在是太离谱，他有些难以接受。
崔恒看到龚凡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还是闯祸了，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赶忙把两颗核桃的碎屑倒在龚凡的办公桌上，开口道歉。
龚凡抓起一把碎屑，如果不是那朱红的色泽和一丝丝核桃的香气，他甚至不敢相信，一分钟前它们还是自己手中的热乎宝贝。
这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角色变成了龚凡，他看了看手上的碎屑，又看了看崔恒，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情绪。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噗嗤，咳咳，嗯！”
纵是老成如郑光大，此刻看着龚凡的反应，也是差点就笑出了声，还好他最后调整了过来。
他扬眉吐气般再次把那份文件递到龚凡面前，笑道：“龚老弟，签字吧。”
龚凡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笔，失魂落魄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还沉浸在痛失珍藏和痛失工具人的双重打击中无法自拔。
过了良久，他才发现郑光大还没走，甚至用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们怎么还不走？”龚凡有气无力道。
“龚老弟，是核桃不够香，还是太硌牙，你怎么迟迟不动嘴？”
郑光大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他可没忘记龚凡之前的豪言壮语。
“滚！赶紧滚！”龚凡一把把桌上的核桃屑扫开，怒吼间就下了逐客令。
郑光大拉着一脸愧疚的崔恒就往门外走去，这种感觉他就跟他破了一个大案一样畅快，走到门边时，他回头有些自豪地跟龚凡说道：“有些人，吃核桃天生就不用钳子，你这破庙就是留不住！”
说完便头也不回拉着崔恒走了。
郑光大越发欣赏这个老战友的外孙了，他握了握崔恒的小臂，确实很壮实，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年轻人力气竟然真的这么大。
徒手碎石，这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些个英雄好汉才会有的麒麟臂啊。
只不过当事人此时正有些担忧的问道：“郑伯伯，龚局长那边没事吧，那核桃我之前看着他一直把玩，爱不释手……”
郑光大哈哈大笑：“能有什么事，他敢来找你麻烦我帮你顶着！更何况，本身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不是？”
郑光大拍了拍崔恒的后背，又说道：“但是今天这事你也别到处说，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留的，他毕竟也是你的老上司，老前辈。”
“那是当然。”崔恒点头道，本身他也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性格，话也不多。
“好了，跟我回总局吧，从今天起，你就在我手下工作了，缉毒工作可不比你现在，会更加辛苦，更加凶险，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崔恒站的笔直，说起正事，他立刻把刚才的小插曲全都抛之脑后。
“还有件事，十天后要举行的全市军警联合大比武有没有收到消息？”郑光大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崔恒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没有啊，什么叫大比武？”
郑光大耐心地解释道：“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全市公安系统，消防系统，武警系统共同参与的运动会。”
“根据各自系统的不同，有各种各样的项目，其中有些最普遍的体能项目，任何一个系统的人都能参加，感不感兴趣？”郑光大继续道。
崔恒听着郑光大的叙述，眼睛越来越亮，他当然感兴趣，那可是一个大舞台。
但是随即他又有些失落，那样的舞台，有自己这个小辅警的一席之地吗？
郑光大把崔恒一系列的情绪转变都看在眼里，他继续说道：“你应该思考的是你有没有能力去跟那些强者一较高下，而不是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机会总有一天会到来，但是只会垂青那些做好准备的人。”郑光大最后激励道。
崔恒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火焰，他点了点头，便跟着郑光大上了车。
……
壶州市公安局城中总局，这里正好地处整个壶州市的中心区域，影响力辐射全城。
崔恒跟着郑光大上了楼梯，四楼就是他们禁毒支队的办公区域。
崔恒就像一个刚刚进城的土包子，看着一位位同事擦肩而过，一个个科室目不暇接，眼中泛着好奇的神采。
原来总局是这样的啊。
郑光大也没有走的太快，他刻意留了些时间给崔恒打量四周，好让他熟悉新环境，尽快适应这里的快节奏。
经过一个科室的门口时，崔恒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科室的门口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哈士奇，此刻正歪着头咬着笼子的铁丝，狗脸充满睿智的气息。
见到崔恒走近，那只哈士奇还摇起尾巴，极为兴奋地对着崔恒摇头晃脑，一脸开心的样子。
崔恒恍惚间觉得这只狗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也不对，哈士奇长得都大同小异，可能是自己认错了。
“郑伯伯，这是警员养的狗吗？”崔恒饶有兴致地问道。
郑光大也被勾起了几天前的回忆，笑道：“不是，你别看这家伙现在上蹿下跳的卖萌求抚摸，它嘴下可是有着几百条鸡命。”
崔恒有些诧异，随后郑光大便讲起了几天前的趣事：“当时是刑侦科的几个小年轻领过来的好像，说它钻进了一个农户家里的鸡圈，当场咬死了两百多只鸡，被发现时，就剩十几只老母鸡缩在鸡圈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后来没办法，就把它带回来了，寻找狗主人，那主人现在也没有联系我们。”
崔恒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真是又诡异又滑稽，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两百多只鸡最起码赔偿也要几千上万吧，狗主人哪敢来领啊。”
“那是，而且刚带回来的时候没给它关笼子里，它差点把整个科室都拆了。”
崔恒失笑，他虽然自己不养狗，但是某音，和某站的萌宠视频看的也不少，拆家可以说是哈士奇这个犬种金光闪闪的标签。
说话间，两人上到四楼，郑光大领着崔恒进了禁毒支队的办公室，一进门，崔恒就看到了一副熟面孔。
此时的江柔跟之前的自己一样，一头扎进了监控视频的海洋中，浑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