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光下,一辆马车急匆匆地赶路。车后两匹马随行。马儿走得很慢,马蹄上裹了布,听不到马蹄声,一路只听到咯吱咯吱的车轮转动的声音……
马车帐篷里,皇妃静静地躺在冰棺里。寒露和皇上分坐两旁。
“朕,一直以为你们只是雪儿身边的普通乐师,没想到你们个个内功深厚。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赵宏望着冰棺中的皇妃,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就说来话长了。”寒露捋了捋头发,思绪便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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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西北,大漠边境。
四位侠客,一出江湖,便闻名遐迩。他们劫富济贫,乐善好施。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会用内功发动梵音御敌。江湖人称他们为“梵音四友”。
寒露笑着看了看皇上说:“梵音四友就是我们四个了。我们本想自自在在的行走江湖,做个劫富济贫,打抱不平的侠客。没成想翻了个大跟头,也因此欠了皇妃的莫大人情,故才留在皇妃的身边。唉,没想到皇妃这么好的人,却遭此大难。”
“雪儿是为了救我,连性命也不要了。”赵宏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对了,你们怎么会欠皇妃的人情?而且王妃什么时候会轻功的?”赵宏不禁越发地好奇起来。
“王妃的轻功是清风教的,清风是我们里面轻功造诣最好的。他的轻功冠绝天下。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追的上他。所以,如果皇妃顺利诞下皇子,陛下大可放心,清风一定会带他逃到安全地方。”
“愿老天保佑,保佑他们母子都平安。”
“其实,您和皇妃的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可能这也会引起上苍的嫉妒。我相信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必过于担心。”
为了不让陛下内疚伤心,寒露望着窗外的月亮继续说:“我们劫富济贫,乐此不彼。有一次我们干了一票大的,竟然截了一个官府车队,我们劫了大量的元宝,无数的金银钱粮。没成想,这竟然是朝廷的赈灾粮款。”
“这事我知道,竟然是你们四个干的,厉害!”皇帝听了越发感兴趣。
“朝廷的官兵多次缉拿我们,都被我们轻松突围。直到有一天,一队黑衣骑士,从天而降,也怪我们四人太过松懈,太过自信,唉,骄兵必败啊!竟然被他们捉住了。”
“哦,具体说说是怎么被捉住的?”皇上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也没什么了,他们的头领诡计多端,把我们追到一个峡谷,然后无数大网从天而降。哼!要不然,要拿我们四人哪有那么容易。”
“我那个臣弟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什么?捉拿我们的就是你的那个谋反的弟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是的,应该是他带领着自己的黑骑军。我早听说他的黑骑军训练有素,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后来呢?”赵宏抬起头看着寒露,期待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我们就被押解回京了,然后,果不其然的要秋后问斩喽!”
“嗯,是应该处以斩刑的。怎么现在还活着啊?”
寒露深情的看了看棺中的王妃,悠悠的说:“这就多亏我们的王妃了。别看我们的王妃是个弱小女子,却最是侠骨柔肠。她听说我们四个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劫富济贫,阴差阳错的劫了救灾款粮。便下力气把我们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被判秋后问斩的都会由监斩管亲临法场监斩。你们被救走,我会一无所知!”皇上略有不满。
“所以我刚刚说,王妃是下了大力气的,她用死牢里的几个恶徒,代替我们行刑的。我们四个才得以生还。”
“看不出来,王妃还能做如此大事。”
“王妃救我们出来,发现我们还会音律,便不让我们走了,我们几个竟真成了知音。我们四人的乐器与王妃合奏,会让听乐者有亲临现场的感觉,真正体会并走进音乐的意境。”
“确实如此,庆功宴上皇妃与你们合奏的曲子,确实能把人吸进去,如临其境啊!”
“王妃知道我们喜欢在大漠草原驰骋,还给我们每人一匹汗血宝马。苦雨的骨哨一吹,这四匹马随时会出现。它们日行千里绝不在话下。呶,就是外边那三匹,另一匹应该是被清风骑走了。”
“哦,我的王妃真可爱!”皇上看看冰棺里的王妃,真希望她马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朝政繁忙,原来王妃的好多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们梵音四友又是怎么认识的呢?”皇上的好奇心没完没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全是孤儿。”寒露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啊呀,不行了,太困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给你讲。”
寒露竟然倒头就睡。
赵宏却没有半点睡意。江山拱手让人,他并不心疼。此去若能救治安儿,自己与她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了此余生也足矣。如若不能救治,自己怎可苟活于世。还有,皇妃诞下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清风又去了哪里?
车厢里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皇上心事太重,情绪郁结。
苦雨和白霜骑马一直随行左右。寒露对皇上讲的故事,他俩也一直在听,仿佛跟着重回了那段自在快活的时光:大漠边疆,自在快活,驰骋草原,醉酒高歌。
直到寒露睡去,一路尽听皇上的唉声叹气了,让人心烦啊!
苦雨伸手从衣内口袋里取出一个土埙,放在嘴边。
“乌唔唔唔——唔唔乌——”一串低沉悠悠的音律,如哭如诉,似妻子耳语,像母亲倾诉……让人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
皇上很快就入睡了。车厢里再没有什么叹气的声音了。
在梦里,赵宏和唐安安相拥,互诉衷肠。旁边火炉旁。一个婴儿摇篮里,熟睡着一个乖巧俊俏的婴儿……
寒露也进入了一个甜甜的梦。她正依偎在苦雨的怀里,俩人共骑一马,驰骋在无边草原。草原上尽是自己的笑声……
苦雨小心的把土埙放入怀中。
车辆继续前行。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