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誉自领中军将军,以讨虏校尉贾诩为参军,率领飞熊校尉李傕、扬威校尉郭汜、河南都尉张济,合兵一万二千人,从安邑出发,一路往西南方的长安而去。
一日,谢誉召集诸将商议行军之事,忽见飞熊校尉李傕末位站了个彪将。只见那彪将手持长柄大斧,威风凛凛,谢誉心中暗暗一喜,便问李傕此人是何人。
李傕回身一看,他也不大记得那人是谁,只道那人是他部将的手下,李傕便示意那部将赶紧回答盟主。
那部将赶紧出列,俯身对谢誉拜道:“飞熊校尉属下佐军司马杨奉,拜见盟主。”
“杨奉?!”谢誉明知故问:“那位壮士是跟你的?”
“回盟主的话,此人乃卑职手下马弓手徐晃,与卑职同为河东人士。”杨奉又回身对徐晃说道:“公明,还不赶快出来拜见盟主。”
徐晃跟着出列,他见拿着长斧不好行礼,干脆将长斧放置地上,顺势对谢誉下拜道:“马弓手徐晃!拜见盟主!”
果然是徐晃,谢誉心头狂喜,却还要不露声色地问徐晃:“公明是你的表字?”
“回盟主的话,正是。”徐晃道。
谢誉指着地上的长斧说道:“公明,你既出来对本将军行礼,还带着这兵刃,不觉碍事吗?”
徐晃回道:“盟主,如今乃是战时,随时都可能要上阵厮杀,兵者理应兵器不离身。”
杨奉听了随即斥责徐晃道:“徐公明,你怎能这般与盟主说话。”接着杨奉又向谢誉请罪道:“此人莽夫一个,不懂礼数,所以才擅带兵器,还望盟主莫怪。”
“无妨,杨司马,公明说得也在理。”谢誉转过头来又对李傕说道:“稚然,我看这徐公明威武不凡,甚合我意,料想身边正缺此等猛士护卫,不知你可肯割爱,让他过来做我护军?”
徐晃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有周亚夫之风,谢誉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跟李傕他们挑明,他看上徐晃是个大才。所以为了不惹人怀疑,他打算先用护军一职将徐晃讨过来再说,以后再慢慢与徐晃建立交情。
杨奉原为白波帅之一,后来在李傕的讨伐之下,受了招安,才投入李傕麾下,所以并不算李傕嫡系,何况徐晃还只是杨奉的手下,现在李傕有意讨谢誉这位新上司欢喜,慷他人之慨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李傕就对杨奉说道:“既然盟主发话了,你就让公明过去担任中军将军护军吧。”
杨奉本草莽出身,投身官家后他更得小心谨慎,现在他见两位上司都开口了,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便说道:“承蒙盟主看中,那今后就让徐公明给盟主您担任护军吧。”
“这······”虽然三位上司都拍板了,但徐晃还是有所迟疑,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从此就要易主了,他不由看向杨奉,像是用眼神询问道:老大,你确定吗?
见徐晃迟疑,杨奉反倒赶紧催促他道:“公明,盟主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谢恩。”
徐晃这才拜谢领命。
这下加上张辽,曹魏的五子良将就先让谢誉给得着了俩,谢誉真是睡着了都要乐醒过来。
现在谢誉军从河东想要进入关中,要么是往西渡黄河转入京兆尹北边的冯翊郡,要么是先往南进入弘农郡,再向西进军京兆尹。
而若想要从弘农入关中,势必要经过华阴县。现在驻军华阴的段煨,向朝廷表示臣服后,立马被加封为宁辑将军,料想段煨是不会与谢誉等人合谋的了。
段煨虽然只有三千多人,但华阴地势险要,要即刻拿下华阴并非易事。于是谢誉军干脆绕开华阴,自河东西边的蒲坂津渡过黄河,杀入冯翊郡。
谢誉军渡河后,顺势拿下了旁边的临晋县。然后谢誉陈兵临晋城外的临晋河畔,于城下励军。
“将士们!”谢誉骑着千里骓,在亲卫的拥护下,在军阵前不住来回跑马,边跑边喊:“兄弟们!”
见场子暖得差不多了,谢誉勒住马匹大声说道:“兄弟们!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朝廷要杀尽凉州兵。我虽不是凉州人,但我在董太师帐下也效力已久,你们中的有些人,以前应该也有听说过我!我与诸位一样,也是董太师旧部!
“兄弟们!现在董太师死了,朝廷就要拿我们这些董太师旧部开刀了!我妻父,左中郎将蔡伯喈,只因为董太师之死叹息一声,就被王允老贼逼死于狱中!蔡中郎尚且如此,试问王允老贼又怎么肯放过我这些董太师旧部?!
“兄弟们!我们大家好歹也是军旅出身,王允老贼要谋我们的性命,得让他问问我们手上的刀剑答不答应!”
“众将士!回答我!”谢誉又重新策马奔驰起来叫道:“董太师对你们好不好?!”
谢誉军中大多是西凉军出身,听谢誉这一问,他们当然连声叫喊:“好!好!好!”
谢誉接着大声喊道:“现在董太师被王允、吕布给谋害了,我们要不要为董太师报仇?”
“要报仇!要报仇!”一时之间,谢誉军的叫喊声震彻全城。
谢誉重新回到军队中心线上,面向全军喊道:“将士们!王允、吕布等逆贼先是谋害了太师,如今又欺负陛下年幼,在长安挟持皇帝乱朝专政。诸位可愿随本将军一同杀入长安,诛杀逆贼,以清君侧?”
在谢誉的煽动之下,将士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我等愿追随将军,诛杀逆贼!”
“入长安!杀逆贼!”
“诛杀王允、吕布!为太师报仇!”
“杀入长安!”
······
郭汜是马贼出身,何曾见识过如此阵仗。他当然清楚他们才是犯上作乱的人,但现在听谢誉这样一说,他们倒成了正义之师了。郭汜不由小声对旁边的张济感慨道:“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
紧接着,谢誉又让主簿严象将撰写好的清君侧的檄文,传檄附近的郡县,以宣扬他们此举起兵诛杀逆贼,即为董氏报仇,也为清君之侧。
随后谢誉军渡过洛水继续进军,又接连拿下了临晋西边偏北的重泉、莲勺两县。
现任左冯翊宋翼,是王允同乡,由王允一手提拔起来的。宋翼得知谢誉等人率领的叛军攻入了他治下的冯翊郡,且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杀到郡城高陵东边的万年县了,宋翼大惊之下,一边休书告知朝廷请求援兵,一边将兵力集中至高陵城,想要固守待援。
不料谢誉往西进军只是虚晃一枪,并非真是冲着拿下冯翊而来的。谢誉军攻下莲勺县后,谢誉留下部将曹性和师友祭酒张时,让这一武一文替谢誉看守新来得的几个县,负责后方粮草督运。
接着谢誉率军转向,一路向南,直至渡过渭水,攻入京兆尹,并一举拿下了京兆东部的郑县。
谢誉这一路进军,沿途不断有董卓军旧部加入,彼至郑县,全军已达三万人。
这些脱离朝廷队伍加入谢誉军的士兵,都是在得到故太师准孙女婿谢誉,正率领李傕、郭汜等西凉诸将起兵勤王的消息后,因不满王允、吕布对他们的傲慢,又害怕朝廷真要杀尽凉州人,所以纷纷赶来投奔。
樊稠、李蒙等董卓旧将原先只是表面向朝廷臣服,现在他们一听谢誉起兵的消息后,马上就带兵在长安附近的县、乡作乱,以策应谢誉军。
于是吕布又要保卫长安,又要出阵与樊稠、李蒙等人作战。奋武将军吕布疲于奔命,老将皇甫嵩身体又跟不上了,王允只好让徐荣挂帅,督胡轸、杨定等西凉将,在郑县西边的新丰县迎击谢誉军。
王允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既然如何处置董卓旧部是个棘手的问题,现在干脆就让这班董卓旧部互相厮杀,让他们彼此间拼个你死我活吧。
新丰北临渭水,南靠骊山,是长安的东大门,当年刘邦、项羽就是在新丰县内的鸿门对峙。
谢誉他们一听说新丰正由能征善战的徐荣率重兵镇守,想着新丰地势险要,而且徐荣军还号称有五万人,谢誉他们就在商议要不要向北重新渡过渭水,回到冯翊郡内,攻打高陵城,以绕开新丰。
谢誉认为,新丰有重兵把守不比华阴,如果放任新丰不管,当谢誉军往长安进军时,徐荣军就会出来攻打他们后方,断其粮道,截其归路,徐荣军甚至会与长安方面的军队对谢誉军形成夹击之势,到时候谢誉军败亡只在顷刻,所以新丰一战,在所难免。
贾诩也认同谢誉的观点,并勉励诸将道:“王允、吕布刻薄寡义,徐荣又非凉州出身,因此新丰兵数虽众,但未必都肯为其所用。反观我军将士上下一心,盟主英明,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能在盟主率领下一举攻破新丰。”
徐荣是出身在大汉东北的幽州人,不是西北的凉州人,他是因为能征善战才得以在董卓手下身居要职,所以董卓手下那些凉州将领并不与徐荣同心,这也是谢誉军的优势之一。
商议既定,谢誉军继续往西边进军,一路溯渭水而上,兵锋直指新丰,眼看就是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