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她找吉青去山腰处林子里痛快打了一架
日升倒挂在树上休息,吉青在树下静坐
“师父,我要离开别院一阵,去趟断山”
吉青,“嗯”
“师父,你也不问问我去干嘛!”
“哦,去干嘛?”
“……,不干嘛!师父!你这样没劲无趣,以后就是公子有心给你找婆娘,也找不着啊!”
“无所谓,没想过”
日升抽了抽嘴角,翻身下树
“行吧行吧,师父你不需要婆娘,抱着剑过吧,我走啦”
日升大步流星,吉青在日升背后唤到
“路上小心,有危险发信号”
日升摆摆手,真遇到危险,还来得及发信号吗?
“知道啦,真走了啊!”
日升就着林子走了,她没去找巫苏,她知道不论是阿北还是吉青都会去找他的,她已经透露了自己要去哪,去干什么,足矣
日升多少明白巫苏的意思,他可以娇纵自己,但也只能基于自己乖巧,而她身上神奇的药性已经是个变数,巫苏必须留住自己,为了他母亲也好,为了他家族也好,这次放行已经是宽容的最大限度,开始时他说的想走就走,不过是客气一下,日升傻不到当真
一路上心无旁骛,她想直奔断山
吉青果然去找巫苏
“主子,他走了,需不需要小的去跟?”
“不必,她气息特殊,天南地北我也知道她在哪,有危险变故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可高辛那边,琅玕果在世的消息已经传遍,日升来的突然,有心人顺藤摸瓜,唯恐被盯上。听闻陛下也在查,被家主含糊过去了”
“总不会有人猜她就是琅玕果,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三叔还未从宗祠出来吧?”
“未曾”
“再过一阵我们也该去高辛了,不必多生事端,你去跟着倒真像那么回事了!”
“是!”
“她可是去断山?”
“嗯”
“与我料的不差,应该会按时回来,对了,高辛那边传消息的次数,让吉安增加,一定要事无巨细”
“是,主子,二殿下又被帝后找由子谴回了伊祁,这次只是呆了几天,陛下这般行事,让巫家、叔家更坚定大殿下门下,主子这次回高辛恐怕要被赐婚,陛下有这方面的意思”
“这是要明目张胆的为大殿下拉尽肱骨之臣了,伯季两家一向交好,却一直中庸,你说陛下会赐哪家的姑娘给我?”
“主子要如何部署推拒?”
逃的过一时,逃不过一世,谁让自己是巫苏,是巫氏嫡长孙,逃不脱的!借着母亲卧病,以孝名躲了许多责任,避了许多锋芒,也该为父亲考虑了,陛下还是侯爵时平过叛乱,如今为大殿下铺路,一定漫漫,一定谨慎。唯恐他又当又立,届时父亲处境艰难
“婚事就不必了,回去再说吧,另外,叫吉安多留意为何陛下如此着急,一定有因由,还有另派人去伊祁,查二殿下,最好与庆都娘娘有关,着重查二殿下身世”
大殿下无大材,三位殿下却皆有天命,陛下呕心沥血培养大殿下,令人费解,如今更是狗急跳墙,这其中契机恐怕就是那爹不疼娘不爱的二殿下了
“是!”
丑丫头啊丑丫头别怪我将你拘在身边,你非池中之物,浪花却因你而起,是我将你拖入池中,总要负责到底,总要护你到底
日升受吉青训练不是白受的,速度奇快,不出三日已经到了断山,很快日升找到葬老刘头的山洞,修理了洞前洞后的毒草,在山洞里呆了许久,日升在老刘头身边才有归属感,她自言自语:“老头子,我遇见一个男子,我总觉得他很特别,可于他而言我大概是最普通的,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我是第一次有这些感觉,我好害怕,老头子,你不在了,我做什么都好害怕”
“我做什么都没有退路了”
“你在哪边还好吗?也要记得时常来梦里看看我,别在那头潇洒快活的把我忘了”
“老头子,我马上要去高辛了,你从来不带我去,那里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不带我去?”
…………
“老头子,我好想你”
日升在洞前休息一个晚上,她轻轻的睡着了
梦中的双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就像小时候前面的等候
升起蓝天的行动,不知道曾经痛苦的分别,直率的黎明,晃了晃天边,那是最后的绝灭
离开断山后,日升又想去川平镇看看,她说走就走
川平镇也有变故,李大户死了,原来他妻子亡时,他也吞了毒,被救回来,压制住毒药,却时日无多,既然活了下来,生生拖到女儿成人出嫁,便去了
日升感慨才不到两年罢了
全妈一家人也生活的很好,兄友弟恭,母慈子孝
镇子依旧温暖热闹,很好,每次这样一想这样一看,自己的悲伤都变的如常,所有人放大了看都是苦,这泱泱的人,这如织的街,不都是死去又活来,才显热闹缤纷
脚步不停日升回去亳城
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地方两次
路过霍山时又遇害了,这次怕真是那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那妖怪奇袭,土遁抓人,日升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在土里,妖怪不声不吭,毫无征兆,日升挣扎无果,反而有点期待妖怪的模样,日升感觉自己在泥道里被拖行,妖怪的巢穴恐怕就是在地下,越行越深
妖怪把乘放日升的器皿打开,一个人行器皿,她被丢进去,手脚被束缚住,动弹不得,但感官清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几欲作呕,器皿血污血垢新旧交叠,还有残留的青黄脓液、荧绿的毒汁,奇怪的是却有许多干净的粗细不同的银管纵横分布,日升就被放在里面,她努力把头仰着,不碰到器壁,几乎要感谢身上绵密的泥垢
那妖怪却是人的样子,他体态佝偻矮小,在这个地下泥洞里无比合衬,日升估计在洞里自己只能勉强站起来,这个洞只有数个甬道,极狭,这些甬道码的砖也是泥制的,一丝自然光和风也没有,无法判断哪处可以逃生
他已经端详日升许久,日升心跳如雷,此人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不像是后天被毁,倒像是天生没长好的,拧巴的稀里糊涂看不清五官,他抓起器皿里一根最细的管扎进日升手臂,然后进了一个甬道,看来别有洞天
日升把握好眼前的机会,看来敌人轻敌,也过于自信,她试了试,身上的绳索有希望挣开,保持插管的那只手不动,日升腾出另一只手,从身上摸出吉青给的图腾,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石头上的图腾其实是一只蛊虫被封在里面拱啊拱,自然形成的浮雕,此刻这只蛊虫半死不活的,另一只蛊虫在吉青身体里,他养的毒物
日升只有喂点血给蛊虫,它才会有反应,看蛊虫立刻苏醒了过来,她忙把石头藏好,手上的绳子已经断了,日升干脆闹出逃跑的动静,那地狱一样的人,不紧不慢从黑里走了出来,他看着日升无的放矢,料定她逃不出去,又将日升捆了一遍,干脆把日升的嘴堵上
“死丫头别想跑”
暗哑低沉的声音倒很正常,平静的出奇,说完又进去了甬道
日升咽了咽口水,一阵后怕,脑袋上的汗细细密密出了又出
那边的吉青正在寻守园子,突然折返,狂奔去巫苏院子,而巫苏已然不在,阿北在屋子里显然是等着他来,忙开口
“吉大哥!主子已经走了一刻钟,他让你去霍山找人”
“嗯?”
日升,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