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啸觉得自己还真是没出息,怎么就过不了韦一新的美男计这一关呢,她就绕不出他的人生了。
她昨晚是晚班,今天是早班,要去接昨晚大夜班同事的班,六点左右起床时,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她穿的厚厚的就出门了。冬天的早上从温度熟悉的室内出来,还真是个挑战,扑到脸上的寒冷空气和吸进鼻腔里的,让人立时清醒,哈欠全无。
电动车加速起来,全身很快被冷风打透,然后逐渐在行进中麻木,路边的干枯野草上挂着一层白霜,飞奔向后。
韦一新起来时,已经十点多了。他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他在小院里外转悠,东翻西看,她的东西很简单,只有必需品而已,他用电饭锅里省的米饭做了蛋炒饭。他想起在日本那时,翁啸给她画过一副背影的肖像,后来他追问,她一直说没有完成,还在修改。
他在另一间屋里发现了几幅画,他想要找的,就在其中。画面中颜色柔和,夕阳的柔光打洒在他身上,显得英姿伟岸,他希望她永远在他身后,虽然偶尔不在视线内,可是,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触到她。
他本想让她辞职可是她不肯。
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不想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说话,现在忙碌而规律的劳动生活让她内心平静而充实,她不想打破这惯性,至少暂时不想。
他要暂时离开,却不放心她。翁啸让他放心,弟弟翁龙吟一家有时过来,有事她会找他们解决。
季良离开后,韦一新一直缺少一个可以在书画艺术方面独当一面的得力助手,上次和他爸爸通电话时,爸爸提起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韦文青,虽是不同父亲,但是韦文丹、韦文青两兄弟倒是感情甚笃。
虽然貌似啃老一事无成的韦文青,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万金油子,从小在文化大院长大,耳濡目染书画艺术的同时,也没耽误上房、打架、逃学、跳迪斯科、泡妞、拉手风琴、穿喇叭裤、烫头、听邓丽君、养蛐蛐、养鸽子、钓鱼、听相声、盘串儿、逛古玩市场,等再大些下海南、上俄罗斯、开饭店、倒腾服装········一样不落,当然也一样没成。作为哥哥的韦文丹倒是十分羡慕他这弟弟,从小天性活泼,一辈子过了别人几辈子。虽然骆文娟觉得小儿子不如大儿子听话懂事识大体,但总还没有杀人放火进班房。
韦一新从小最喜欢的人除了舅舅一家,就要数小叔叔了,他没有常规世俗观念,最招小孩子。他屋里也老是有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常常见不到他的人,他的外号就叫”不着家”。
在韦一新看来,他叔叔当然不是伪文青了,傅崇年关门弟子,也是他老人家认为最有天赋的一个学生,他觉得世间的技能、手艺,做到最高境界就是无负担的玩儿。游戏人间,安知不是“道”的真相,享受创造过程中的乐趣,随心随性。
人到中年,韦文青退去叛逆,整日捧着茶壶、香炉,识趣听劝的来帮韦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