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欲合上笔记本,人往后一靠,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点上:“想说的都说完了?”我点点头:“嗯,应该是没有了。”
他吸了一口烟,我看着从他嘴里吐出的烟便问他:“老大,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能看见我?”
他转头看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答案在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我撇了撇嘴,心说又是这句话,卖什么关子。
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就转过头去不再理睬我,看着窗外想着什么。
窗外天早就暗了下来,这个地方很偏,一般到这个点路上就基本上不会有人了。
我挠了挠头,老大就是这么冷,之前还好一点,自从那件事后就更加不说话了。
这天的气温还是比较怡人的,门外面飘来王叔饭菜的香味,我看了看门,又看向老大,他还是硬着脸看着窗外。
“老大,出去吃饭吗?”
“........”
没有得到回应。
我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索性也不说话了,也不出去,一般这个时候老大不发话我是不会出去的。
我站在老大坐着的椅子旁,看着刚合着的笔记本出神,想起前两天发生的事。
就大概就昨天,蒋姐得到的小道消息中有一条是我们现在十分需要的。
是魂图碎片的下落。
话说这消息蒋姐倒也没刻意去打听,只是一次与地府一阴差打听地下那位的八卦时意外获得的,当时那阴差光光荣荣地理解错了蒋姐的问题,“最近,有消息吗?”蒋姐略带俏皮的说,她年纪看起来不大,也生的一副好面孔,身材也不错,本来我是准备以平辈相称,但她偏要我叫她姐,我那时寻思着她应该是有什么当别人姐姐的怪癖吧。
那阴差却突然正色,看了看周围说道:“蒋奕蒋姐姐,您可不要为难小的啊,算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不瞒您说,最近,我还真有什么消息。”那阴差顿了顿,伸出手示意着什么,蒋姐了然,给那阴差烧了几张纸钱后他才继续说道:“上次我去收一人魂魄时,你猜怎么着,那人死透了还神神叨叨的一遍一遍的喊着于半仙,于仙人,那真是给我吓了一跳,我还真以为天上又有哪位仙人下来玩了,”阴差那阴涔涔的脸倒还能看出惊魂未定的神色,尽管他本来就是魂魄,“我就趁着地府给我假期去寻找那位于仙人的踪迹,谁想到那于仙人就是一算命的,整日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连我进到他房间里都没察觉。”
“没想到你这阴差还有偷窥的喜好。”蒋姐说。
那阴差脸皮到是有几分厚的,继续道:“您别和我打趣儿,那算命的家里有一暗室,说是暗室到也不暗,挺明显的。”
蒋姐佯装不耐:“别扯,抓紧说。”
“我这不刚说到重点吗,这么多年了姐姐你脾气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急燥。”阴差摇晃着脑袋,似乎在学他自己口中算命先生的模样:“我想进那房间,可那房间到有点门路,费了我一些周折才进去,里边全是卷宗和老旧的书籍,很多都是假的,但有一张地图是真的。”阴差卖了个关子,压低了声音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魂图,就是那个地府也在寻找的那个东西,在那地图上有线索,不过我又跟了那仙人几天,他好像不知情。”
蒋姐质疑:“那这个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不通报地府去邀功?”
阴差道:“通报了呀,如果你们要找的话还是快点吧。”
据我所知,蒋姐当时肺都要气炸了。
就这样,蒋姐似乎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八卦消息。
魂图碎片我并没有从老大或别人口中得到什么具体的描述。魂图:大概就是上古时期蚩尤被黄帝杀了,黄帝斩他的首脑袋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的所在的地图,本被黄帝好生看管着,却在黄帝死后几经周折落入一无知的游人手中,而这天煞的游人在刚接手便遭受到五雷轰顶的灾难,魂图也被劈散从此化为六片碎片散落各地。
我听到的时候就叹了口气,竟也与这游人产生的某方面的共鸣,大家死的都是如此莫名,怕是这游人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这点还是蒋姐告诉我的,尽管老大知道的比较全面,但我就算好奇也不好去问他。
主要是不确定得不得的到答案。
窗子没开,饭菜的香味和老大手中飘出的烟味合在一起,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我掩面轻咳了一声,心说老大怎么还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要成为烟人了。
“你出去吧,和王叔说一声,晚饭我不吃了。”老大可能是听到我咳嗽的声音,抬起头看我,手中没有抖去的烟灰也因人的动作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完了,我心中暗道,老大这个洁癖患者,这脸怕是又要阴到明天了。
他倒也没在意,继续看着我,只是眉头皱了皱:“你过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唉?好。”我应了一声,心中感到疑惑,老大不是总嫌弃我这个鬼出去吓人吗,这次总算大发慈悲的要带我这个鬼出去遛弯儿啦。
看着老大把烟屁股摁灭在桌角的烟灰缸里,又拿餐巾纸把裤子上的烟灰一点点擦掉,心中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老大,总不会是被催着去相亲吧。
这是我出去带上门时最后想的。
虽然知道肯定不可能,但我到还是挺想看看老大这样的性冷淡会和什么样的女生相亲。
就这样一直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情走到餐厅,靠近饭桌时就听见霍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离我距离很近:“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路都不看了。”
我转头,看见霍叔手里端着一盘菜,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我,但我一点都不慌张,往旁边挪了挪就说道:“那啥,您年纪大,您先过。”
霍叔转眼就笑开了:“你还和我贫。”说完放下菜盘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我也笑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去到了门外。
在我被老大带进这个小团体钱叔霍叔就在里边儿了,其实他年纪看来也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我自诩死前是十几二十的良好青年,自然是要叫他叔的。
到了门外,老大还是没有出来,我在门口一边百无聊赖的踹着地上的石子,一边闻着暖风带来的不知名花香的气味。
这味道极其特别,闻着特别舒服,而我作为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鬼自然是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味道,询问过蒋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只说好像很早之前就在这里了,既然蒋姐不知道,那我便也没有兴致去研究。
毕竟保留一点神秘感还是好的吧。
不过这花的味道真是挺令人......啊不,令鬼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