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爬到一条很细很浅的水流处,她将头埋在水里,狠狠地灌了几口。然后继续趴在水边,喘息。
她听到有几只青蛙跳入水中,然后听到草丛响,有什么东西向这里接近。
她想最好不是野兽而是人,那么自己就有救了。
草丛响声越来越大,但听声音这东西似乎行走不稳,她转头,惊呼出声,她看见一个黑衣男人,脸白如雪,唇边脸上不少血迹。只见他牙关紧咬,眉头紧蹙,显然他也看到了自己。他愣了一下,然后道:“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嘶哑难听。
苏小曼有些惊喜地道:“你认识我?”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觉得她这么说很是莫名其妙,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水上游的地方,以手掬之,喝了几口,又清理了一下脸上的血污。
然后他坐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
“你是谁?你认识我,那我是谁?”苏小曼问道。
她也企图坐起身,但浑身的伤痛让她试了几次终于放弃。
这男人显然没有同情心,他看了苏小曼两眼,便闭上眼睛,不理她,好像在养神。
苏小曼想这个吸血鬼,果真没人性。
慢着,吸血鬼?苏小曼喃喃地念叨着,自己为什么说他是吸血鬼而不是黑白无常?吸血鬼是什么东西?
这一定跟自己的以历有关,那么自己是谁呢,她想着,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这布料质量不错,那么自己以前不是要饭的?身上如此多的伤,是爬山坠地还是有人加害,这个男人知道,一会儿再好好问问他
只是一想,头痛得要炸开,而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
在最后那一刻,她想着,自己也许就这样死了,但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见到阎罗王的时候,定要好好问问他。
再有意识时,是夜已降临。苏小曼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堆火光,好象是在一个山洞里,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苏小曼怯怯地开了口。
那男人回过头,虽背着火光,然苍白的脸,冷森森地气质,还是让苏小曼打了个冷战,他就是早上的那个男人,也许他不象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无情啊。
“谢谢你。”苏小曼又道。
“罗嗦!”那人颇为不耐烦,一扬手将什么东西丢到她面前,细看,是叶子包的肉。冒着丝丝香气,她捡了起来,然后慢慢爬了起来,靠在石壁上,原来自己能做起来了。
只是背痛头痛,她伸手摸了摸头顶,被包扎上了什么东西。
“你的头骨碎了。最好别乱动。”那人没回头,冷冷地警告她。
苏小曼把手放下,她知道自己脸一定肿的象猪头,因为这一丝肉放时嘴里都那么困难。
她的求生本能让她硬生生地将肉丝吞下,然后又撕了一条儿。
头好痛。神经一跳跳的。
神经?这是自己又想起的一个词汇。自己是医生吗?想想别的,药,手术,都不会,应该不是医生。
“你认识我?你是我朋友吗?”苏小曼口齿不清地继续道。
“我是你相公。”那人道。
苏小曼愣了一下,然后道:“不可能。你对我态度这么不好,怎么是我相公,而且我对你不是很熟悉。”
“真不熟悉?”那人转身来到他身边,慢慢蹲下,一双长长的凤眼半眯着,苏小曼想,原来他还挺好看,只是脸色有些吓人。不过,他这一说,自己还真的觉得他很熟悉呀。
“有些眼熟,那我们成亲多久,可有孩子,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又是哪里?”苏小曼继续问道。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懒得回答你,你快养好伤,然后还得照顾我。”那人说完,脸上有痛苦神色闪过,然后咳了起来,咳的很凶,直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方好些。
、苏小曼睁大眼睛看着他,生怕他这样就死掉,那自己也会没命的。
好在,他慢慢喘着气,坐在了苏小曼身边:“我身上的食物只够吃两天,如果你到时候不能弄到吃的,我就吃了你。”
苏小曼往旁边移了移,但想想便作罢了,如果他想加害自己,自己是逃不脱的。
“你说你是我相公,可有证据?”苏小曼不死地问。
那人很认真地看着她道:“这要什么证据。”
“比如我身上有什么痣,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会武功,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我有没有孩子。”
“你头上受那么重的伤,脑子倒还能用,也算奇迹。”
“为什么我的问题你一个也不回答?”
“你不想睡,守夜便是。”说完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靠在了墙上。
苏小曼想着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为何自己觉得他眼熟,如果是真的,为何他对自己态度恶劣,自己感觉不到他的亲切?
头又开始痛了,苏小曼将剩下的肉放进怀里,也歪着养起了神,渐渐的,睡意上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早晨,头痛的这么厉害,她很佩服自己能睡得着。
“你给我服了什么药吗?是不是有安眠药成分?”苏小曼问身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虚弱的家伙道。
“安眠成分?什么意思?”那人咬着牙坐了起来。
苏小曼也顾不得药的问题,直接道:“你会不会死掉?”
那人抬头,冷冷的目光扫过她,苏小曼觉得浑身一冷,这人八成是死神。
“你很想我死?”他阴森地开了口。
苏小曼想了想道:“我当然不想你死,你死我也活不成。只是看你情况不如昨天,怕是病又重了,你得的是什么病?”
他没言语,而是尽力坐直身体,眼睛看着已是冷灰烬的火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苏小曼试了试身体,她扶着墙,竟然慢慢站了起来,只是太虚了,只这一动作,便出了一身的汗,眼前直冒金星,身体也开始摇晃,她马上靠在墙上喘气。
“真看不出来,想必你怕死怕的厉害。”那人冷哼一声。
“还说是人家相公,我确定你不是,我找的男人怎么会如此臭脾气,还臭嘴。”苏小曼一点不服气地道。
那人愣了一下:“那你快些滚吧,看着你心烦。”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失去血色的薄唇,苏小曼叹了口气道:“你救了我,我怎么会不管你,外一你是我相公,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是吗?是怕你自己走不出这片沼泽地吧,或者怕我以后找到你,灭你的口。”
“为什么你要杀我?难道我的伤是你弄的?或者你的伤是我反抗时留下的?”苏小曼贴墙往外移了几步。
哈哈,那人笑了两声,不知扯了哪根神经,笑声停了,但脸部肌肉抽搐,显然这是他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