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军团和字母军团开战，数字首领0说，1和3你们组成B潜入字母军团，不一会儿，1和3头破血流回来了，老大，不好了，装B被发现了。”
马背上，曲不宁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然而另一匹马背上的乐止水却是放下手中的书籍，奇怪地看着他，这个故事有这么好笑么？字母是个什么玩意？
她不懂。
曲不宁不怪她。
两人骑着马，马背上的曲不宁无聊透顶，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一匹马一个人一把刀，但是马背上的曲不宁屁股都要颠簸肿了。
乐止水拿出了地图，看了一眼，指着前方：“顺着这条小道走个差不多一里地，就有个小镇，我们今晚便去小镇歇息。”
曲不宁点头，伸了个懒腰道：“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这几天，都是在野外歇息，浑身都有一股味道了。
乐止水白了他一眼，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看似草莽的少年，日子过得比她还要精致些。
但终归有这个少年的陪伴，乐止水一路上才不显无趣，少年说的故事，虽大都奇怪得很，但也不乏令人忍俊不禁的故事，只是每每说完，乐止水都会用书遮住半张脸，然后身子微微颤抖。
乐止水抬起书看了起来。
曲不宁用长杆系着一把干草，逗了一会胯下的老马，老马对于这种戏弄，已是习以为常，老神在在地踏前，不理会背上这瘪犊子的调戏。
曲不宁发现胯下这玩意的智慧还挺高，中了几次伎俩之后便不理会自己，一时间没了兴趣，扔了干草，瞥了一眼一边的乐止水。
“看的什么书？”
“大儒的诗集。”乐止水眼皮都没有抬，随口回答道。
“念两句来听？”
乐止水看了他一眼，忽而有些调皮道：“好啊。”
“曾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曲不宁一愣，心里一琢磨，这姑娘是以为自己读书少啊，还变着法骂我有什么可豪横的……
他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肚子里也有一点墨水，不如你也听听我的诗？”
乐止水把书放下，看了看他，知道这少年没憋什么好屁，当即摇头：“不要。”
“你不是说过大儒饱读诗书，才气环身，浩然正气于胸，可诛杀邪魔妖道，你测测我有没有这样的才气。”曲不宁说。
乐止水也同他说过修法界的一些东西，就比如这儒修，一诗能战妖魔王，一画可敌百万师，儒修的浩然正气，是妖魔鬼怪的克星。
“不要，你肯定没有。”乐止水摇头，她才不听，几天下来，这家伙损人的话花样百出，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用诗骂人。
“不听也得听！”曲不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见山河涌，是岸隔佳人。你于瑶台望，跌入云海间。”
声音很大。
要问大到什么程度，他胯下的老马耳鸣了。
得亏曲不宁没有用狮子吼，不然怕是老马都是震成一滩烂泥。
乐止水：……
她久久无言。
这个家伙就这么不能吃亏？非要占便宜才肯罢休。
曲不宁神清气爽，渐渐地舒服起来，看了闷不做声的乐止水，说道：“我是不是才高八斗，有大儒的潜力？”
乐止水才不理他，生气了，以后都不和他说话了。
走了一会儿，不管曲不宁怎么说，也没有见乐止水开口，不由得摸了摸老马的屁股，自语道：“老马，是不是我的话有点过分了？”
老马也不理他，吐出了那干干巴巴的草料，表示唾弃。
想了想，曲不宁说道：“开个玩笑，别这么小气嘛，其实我还有诗句。”
乐止水捂住耳朵。
“真的是好诗，不是怼人的。”
乐止水扭头看向一边。
“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酒容红嫩，歌喉清丽，百媚坐中生。”
曲不宁又说：“这不是说你的么？”
乐止水闻言，脸红到耳垂了，心中想着，就一天不理他吧。
见她还是不说话，又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乐止水终是受不了，白了他一眼，噌道：“哪抄的？”
“我们老家的神仙作出来的诗句。”
“没听过，不过作出这诗的人恐怕最低也是个大儒吧。”乐止水感叹道，这家伙的老家很远，远到什么程度？曲不宁曾指着天上的太阳，说是恐怕几万个太阳到地面的距离。
乐止水不由想到，真有这么远的地方？怕是仙界的距离也不外如是。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说瞎话还是不想告知来历。
“白龙镇？”马背上的曲不宁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的石牌，念了出来。
然后二人下马，牵着老马进了镇子。
哒哒哒。
两匹马的踏蹄声回荡，曲不宁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几只流浪野狗卷缩在街道角落瑟瑟发抖，风一刮，有废弃的垃圾吹荡在脚边。
街道两侧的店铺大门紧闭，大白天竟无一人，仿佛是个没有人居住的小镇。
但是看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店铺门口，怎会没有人居住？
这一切的反常透露出诡异。
“这……怎么回事？”曲不宁压低声音问道，再微微一脑补，脑袋里的各种神鬼志异都一股脑迸发出来，弱弱补充道：“这不会是个鬼镇吧。”
乐止水白了他一眼，牵着马往一座有酒肆旗子的酒楼走了过去，曲不宁连忙跟上。
砰砰砰！
用力敲了三下，乐止水清脆的声音喊着：“酒家，住店，有没有人？”
无人应答。
曲不宁也纳闷了，莫非真是自己想的那样？白天歇业，晚上干活……真是鬼镇吧。
这个世界最不缺鬼神传说了。
“要不……咱们走吧。”曲不宁有点害怕，从小啊，便是对这些灵异东西有本能的恐惧，他俨然忘了自己是一刀劈碎一座山头的天人境界。
乐止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弱弱的神态又好气又好笑。
“怂什么，你这种实力，恶鬼来了怕也受不了一刀，一刀就剁了的东西，怕什么怕？”
曲不宁勉强挺了挺腰：“我才不怕，我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对于这些灵异东西应该会本能害怕，我这是考虑你！”
“哦，谢谢。”乐止水又敲了几下门：“可以不用考虑我，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不会拖后腿，你以为我是花瓶么？”
曲不宁半天挤出来一句话：“看你狂到几时。”
敲了半天门，乐止水都要放弃了，突然二楼的窗户口嘎吱一声露出了个脑袋，看样子是个伙计，他一脸不耐烦：“赶紧滚，这里不欢迎外乡人！”
两人一愣，曲不宁当时就怒了：“有种下来说。”
“赶紧滚。”说完啪嗒一声，窗户紧闭。
“……”
“有毛病，有生意都不做。”曲不宁道。
乐止水摇了摇头：“不会这么简单，这个镇子怕是不安全，我们走吧。”
本着安全第一的曲不宁自然很乐意地点头，拉着老马就走。
原本按照小镇的大小，两人一炷香就能走出，但是已经过了半天，太阳都要落山了，两人都还没有走出小镇。
曲不宁疑惑又惊异地望向乐止水：“真遇上鬼镇了？这是鬼打墙吧。”
说着，便是横刀立马：“我一刀劈了它！”
乐止水伸出手阻挡他：“别急！这不是鬼打墙，是迷阵！”
“迷阵？”
乐止水点点头，带着曲不宁走，边走边琢磨四周的环境。
待两人路过一条巷子时，巷子里贴着门神的木制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四周观望了一下，然后神情紧张，招手催促道：“两个死娃子，还乱逛什么，赶紧进来！”
曲不宁下意识看向乐止水，看着少女点头，这才跟着进了妇人的院子。
“你们赶紧进屋。”老妇人又道。
“我们这马……”
“饿不死，待明儿一早再给它们寻些草料。”说着接过两人的缰绳，拴在了院子的一颗枣子树上，拉着两人的手进了屋。
一进屋，外面刹那间黑云压境，本是黄昏还有光亮的天变成了黑漆漆一片，黑云中隐约可以看见两束微光，在不断巡视。
仿佛天上的神明盯着这个小镇，令人背脊一凉。
一翻滚，黑云翻腾了起来，天空发出呜呜的声音，似野鬼嚎叫。
“屋外什么声音？”
“别管！”妇人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屋子明亮了起来，曲不宁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半张饼在啃，发现曲不宁打量自己后，弱弱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透露着胆怯，然后思量了半天：“大哥哥要吃饼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