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一没有动低着头,手里一直揪着牛仔裤上的破边。严谦在旁边等着她,过了一会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你告诉我原因,我一点一点给分析,如果我真的觉得你的顾虑可能会是个问题,我一定不勉强你,这个问题我今晚就掰开了揉碎了,把它搞清楚了。”
瑟一说:“我知道我们很爱很爱彼此,但我依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你以后不会变不会爱上别人,我了解你我相信你,我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你是一个优秀负责人爱我的人,那百分之一是我们对未来的无法确定,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当然就算不结婚,感情也有可能会生变,但是你知道没结婚,我可以转身就走,但是结婚了即便转身走,也是带着伤口的,那个伤口里多了一份错信。还有你以后所处的环境充满了各种诱惑,就算你再坚定,发生意外的几率还是存在的,我不想为这种事情买单。”还有,就算婚姻我接受了,那小孩子呢,现在你们逼我结婚,结婚完是不是又要逼我生个Baby,生完一个是不是又要逼着生第二个。就这样一步一点的我的人生就失控了,我就彻底没了,过着原本跟我毫不相干生活”
严谦看着瑟一说“我倒是很意外,不结婚的原因是你还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这个时候我不需要再赘述我有多爱你,永不变,因为这么多年我用行动来爱你,都依然无法让你百分百对我肯定,那这一刻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爱就更无力。你说的诱惑,你知道从我高中甚至更早,各种各样的诱惑每天都包围着我,所以到现在我的年纪,诱惑对我来说比白开水还无色无味无意义。而且所有想在我身上打主意的人,都知道我根本不屑此道。但恰恰最应该知道的那个,到现在还不确定。”说着严谦用手指指瑟一的脑袋。“还有那些单枪披马想试图能征服我的,我都是把她们灭在她贪念起那刻。坦白讲,是因为我有你,你满足了我对爱,对性,对异性所有的需求,在我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你相比。你有对我而言无可挑剔的脸,小巧的身材,聪明的脑袋,可爱的性格下是坚强,执着,冷静又善良的内心。而且你有别人无法相比的气质,沉静又高傲,随和又坚持自己。
瑟一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去捂严谦的嘴巴,“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夸了,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优点吗?”
严谦抓住瑟一的手说:“是讲真的,可能有人会比你身材棒,可能有人会比你更漂亮,可能会有人比你更聪明,但是难得的是在优秀的外表下还有那么优秀和有趣的灵魂。”而且恰恰你的所有在我看来都是那么完美,就连你发脾气生气都让我觉得那么着迷。所以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了吗,我有多爱你吗?就算这个世界有比你更美好的人,但是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只是你,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知道了吗?”
瑟一笑着说:“不很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很优秀。”
严谦无心开玩笑,继续说:“关于生儿育女的事情,我想你说的是对的,长辈们可能会希望有孙子外孙,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想生,我一定会帮你挡住他们,绝对不给你压力,他们了解我,如果我拒绝的事情,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到时就说我不想要,或者说我没有生育能力。
瑟一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下说:“可是我还是不想,你再给我一年行吗?就一年。”瑟一信誓旦旦的伸出一根手指来。
严谦非常严肃的说:“不行,要么结婚,要么我送你回美国。”
瑟一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严谦的态度。
严谦继续开口说:“再一年你还是下不了决定,我希望你想清楚,现在。如果真得让你那么痛苦,害怕,我不勉强你,原本这就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是我让你迫不得已才在这里。我那天看到有人讲,一个女人如果真得爱你她会拼了命的想嫁给你,如果她一直犹豫不决,证明她没有那么爱你,或者根本不爱你。瑟一,我爱你,所以任何情况下我想到的都是希望你好,希望你开心。如果真的那么难,就算了,我会尽快送你回美国。
瑟一吃惊的看着严谦,开口问他:“为什么从我回来后,只要有任何一点问题,你都要问我要不要回美国,今天都不是问我,而是让我回,替我决定。你是不是心里希望我回美国的?是不是我根本不该上那趟飞机?因为你已经做了其他的选择,路人甲。所以你根本没打算让我跟你回来,是我自己自告奋勇的回来,打乱了你的计划。”
严谦听不下去,气得冲瑟一说:“你无理取闹,因为怕结婚,所以要给我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状。”
瑟一看着他很冷淡的说:“不用你送,美国我会自己回。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去按电梯。严谦看到瑟一要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原本他以为已经看到希望了,结果剧情急转直下。当电梯门开的刹那,严谦站起来冲过去拉住瑟一说:“瑟一,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但是不要把我说的这么不堪,不要把我一片真心说成垃圾,我也会受伤。好,我答应你不结婚,我以后也不提结婚的事情。每次都问你要不要回美国,是想确认你在这是开心的,你没有后悔回来。我爱你,我希望你过的好。如果不跟我结婚会让你过得更好,我们就不结。”说完严谦去按电梯,转身对瑟一说:“我送你回去。”
到了瑟一家门口,两个人坐在车里,谁都不动也不讲话,瑟一在等严谦给她Goodbye hug?和Goodbye kiss。可是严谦真的生气了,他在等瑟一能好好的给他一个解释,不是这样插科打诨,曲解他的用心,无理取闹,关键时刻就拿路人甲出来当说辞。瑟一不知该怎么办,她就是不想结婚,她从中学开始就决定以后不要结婚,这个一早他也跟严谦讲过,追其原因,是因为爸爸妈妈两个人的婚姻并没有让瑟一觉得婚姻的意义和幸福?她总是觉得婚姻很可怕,婚姻会把没有了爱情的两个人强行捆绑在一起,虽然她很清楚她和严谦之间的爱有多深,她也不觉得他们俩个会走到像父母或其他长辈那样的怨偶,可是她还是很怕。这些她自己也搞不清原因,更不知该怎么跟别人解释。而对于严谦说送他回美国,她也并不认为严谦的动机是像她说的那样,可是话越说自已就越相信了。
瑟一知道严谦也生气了,自己开门下车,打开院门刚迈进去,就听严谦的车开走了。一进门,妈妈便过来跟瑟一说,让她泡个澡,她叫了按摩师,一会给她按摩放松下。瑟一感慨国内这种服务真是方便,只是这些工作的人也真是辛苦,为了多赚些钱没日没夜的。瑟一换拖鞋时,妈妈看出她情绪不高,便问到:“吵架了?”
瑟一摇摇头,看了看妈妈说:“一点点。”
“因为结婚的事情吗?”肖华问女儿。
瑟一没说话,妈妈继续说:“你不想结婚?”
瑟一坐到楼梯台阶上,靠在妈妈的肚子上,半天不讲话。肖华继续说:“把真实想法告诉他,妈妈不逼你,如果不想结就不结,严谦再好,但是要你留在这边未来几十年陪着他在这个漩涡中挣扎,爸爸妈妈都是不愿意的。”
“妈妈,我不跟他结婚,但是不代表我们不会在一起,我已经做决定了。”瑟一有些埋怨妈妈。
“既然他值得你一辈子陪着他不管前方是什么,那他不值得你跟他结婚吗?肖华很平静的问女儿。
瑟一把脸埋在两只手里,不讲话。
肖华拍拍女儿说:“好了,先去洗澡。”
瑟一缓缓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感觉很艰难的往楼梯上走,忽然转过身来说:“妈妈,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确认他安全到家了。”
肖华拉长声音笑笑说:“可以。”
那天晚上一直没有严谦的电话和消息,瑟一心里是愧疚的,心里也难过委屈,她都不记得这些年里严谦有过这样对她,一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最后实在受不了,爬起来拨通了严谦的电话。
严谦接起电话后问:“怎么了?”
瑟一不说话,严谦也不说话。最后还是瑟一先开口问:“你干嘛这样?”语气里带着哭腔。
“因为你不肯嫁给我。”严谦淡淡的说到。
瑟一不知要怎么解释,便挂掉了电话。
严谦被父亲召回家里,徐丽对瑟一不想结婚有些微词,严谦很不高兴的说:“她是什么样子的,我很清楚。您不要跟市井老太太一样,您这样子她更不敢结婚了。”
“严谦,注意你的态度,瑟一不想结婚,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是迁怒到别人身上。”严军即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儿子火上浇油,但也不能纵容他对母亲讲话无理。”
转过头来又对徐华说:“年轻人的事情,你不要多加干涉,他们自己看着处理。明明很满意,嘴上还非要鸡蛋里挑骨头。”
“财政司的位置已经拿下来了,昨晚刚从餐厅出来接到的电话。我一直觉瑟一是个带运气的人,第一次见她我就有这种感觉。这么久以来我都对财政司这件事情放弃了,结果昨晚魏叔叔忽然来电话说已经决定给你。虽然婚事没有具体定下来,但是毕竟两家人正式认可了你们的关系,我们是把她当准儿媳了,所以我看她很旺夫。
徐丽撇撇嘴,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成千上万的女孩想嫁都嫁不到,却独独在瑟一这里这么受难为。妈妈的心里难免不平衡了。
出了门,父亲对严谦说:“你再爱她,再宠她,再对她好,但是该有脾气的时候还是要有的。平日里事事好,让着她,这是真男人,但是真的到了大事大非上,关键时刻,该硬气就要硬,你有点太惯着她了。我看瑟一可能是有点婚姻恐惧症,不逼她,她就很难往前迈这步。”
严谦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