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甬道出口便看见一个巨大的洞穴，那洞穴十分宽敞有人为建造的痕迹，石壁旁甚至还有腐烂的木头，看起来应该是火把一类的东西。
竹青将手电筒对准前面，那洞穴完全是石头所铸，在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闪出幽幽寒光。
“这里是做什么的？”月之问道。
竹青摇头，但这里既然是天陵山下，便肯定与尹家那些人脱不开干系。
二人出来的位置是在一个类似悬崖的较高处，一块不算稳当的石头突出来，他们就站在那下面。
竹青用光向下照，月之的视力虽然比常人好，但底下实在是太深，她也看不清到底有什么。只能隐约看见是个大坑，整个地面都被那坑占据，坑底好像还卧着什么东西。
“底下是什么？”
竹青皱了皱眉，他心里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被深埋在此的一定是不能见光的东西，一路上有和土凝在一起的血，那么这里一定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血事件。
是什么？
答案很显然。
“可能是从前天陵山埋尸体的地方。”竹青将月之从悬崖边往回拉了拉，将她安置到一个确定安全的地方，“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吗？或者在这里等也可以。”
“我同你一起去。”月之握紧竹青的手，另一只手上的玉白剑也没有放开过，“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待着倒还不安全。”
竹青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石壁周围，洞穴里似乎没有别的路了，想去坑底只能从此处跳下。
二人对视一眼，月之也没有犹豫握紧竹青的手，下一秒便身体一轻被竹青带着纵身跃下。风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月之的心中却没有太多恐惧。她倒也确实不必害怕什么，悬崖是高了些，可她身为修行者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再加上竹青也在此处，她很是安心。
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月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已经看见坑底是什么了，那些白骨在黑暗中尤为显眼，竟填满了大半个坑。
“这……”
竹青和月之顺利落地，他们就着陆在坑的正中间，正站在那累累白骨之上。
月之不太敢走动，一来是白骨累积并不太结实，而来则是些迷信的意思，踏着人家的尸骨心中总有些发怵。
“看来我猜的没错。”竹青就地蹲下从地上拿起一块骨头，那看起来应该是动物的头骨，小小的一块只有手掌大小，可能是某些小型动物的尸体。
“埋的都是什么……？”
“不知道这是哪一座。”竹青又拿起一块骨头看了看，“可能是处决的余孽，也可能是除妖师或主战派妖的背叛者。”
“我们城市底下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竹青点点头。
二人相互扶持着往坑的边缘走，下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底部不只有一个大坑，旁边还是有落脚的地方，也有几个通向这里的甬道。
坑边缘的局面与中央不同，月之走近看见后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坑边还有新鲜的尸体，才刚腐烂了一半没有完全白骨化，而且数量不少。月之感觉鼻腔里一瞬间被灌满了血腥味，刚才她感觉到的怪异气味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洞穴太大血的味道被稀释，所以刚才只是感觉到轻微的不适，而没有明确的作呕感。
“为什么还会有新的尸体？！”月之侧头看向竹青，竹青正蹲在坑边扒拉着那些未完全腐烂的血肉。说来也是奇怪，许是埋了太多妖的缘故，这里鲜有蚊虫一类的东西。
从刚才起竹青皱起的眉头就没展开过，他手上已沾了不少血污，但仍是想将那半副残躯从坑里拖出来。
“这就得问尹双干的好事儿了，这里是她的天下。”竹青声音里满是嘲讽，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那具尸体。
月之不明白竹青的用意，也蹲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往外拉。那尸体半副腐烂半副仍完好，还真是新鲜得不行。月之强忍住心中的反胃，告诉自己尽量别把注意力放在那血肉粘腻的触感上。
尸体终于被完全拖上了坑边，月之和竹青却是双双沉默了。
月之很难相信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一个没忍住直接呕吐了出来。竹青眉头紧锁也是满眼忧虑，他活了两千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的恶心。
那尸体不似寻常，按理来说人与妖结合便是叫混血，可他们也只是血统混合，外表必然是兽或人其中的一种。而面前这尸体却是骇人，先前露在外面的明明是动物的头，下半身却完完全全是人类的构造。
这叫混血吗？
月之强忍住再次呕吐的欲望，又看了一眼那尸体。
不，这是杂交！
竹青蹲下神检查尸体，那尸体下半身几乎完全腐烂，可还是看得出与人类骨骼别无二致，甚至叫脊椎的形态都是一半一半，人与兽诡异的结合在一起，仿佛有人硬生生将他们截断再重组。
可能是太过惊骇，当月之都听见了喘息声时竹青才反应过来。他飞快站起将月之护在身后，翠痕已出鞘被紧握在手中。
黑暗中有眼睛的光芒慢慢出现，那喘息声使人不寒而栗带着未知的恐惧。谁都不知道出现的到底会是什么，人？还是要妖？亦或是那种奇怪被重组的新生命体。
竹青心下一沉，有人想打破自然的法则，也许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