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翻看了那些堆积如山的书后,安娜的心情也慢慢的好点了。
“现在需要干些什么呢?”卡尔轻声的问安娜。
“料理我奶奶的后事,有好些东西需要我忙呢。”安娜又拿出了那封信,打开看了看。
“需要我帮忙吗?或许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想帮就帮,我不强求你。”安娜的语气没有她的话硬气。
“好吧,那第一件是什么呢?”
“她不想麻烦其他人,要求后事一切从简。只要求把她穿过的衣物都焚尽,其他的东西都留给我了。”
“需要现在就去吗?”
“不用,你不知道要停尸几天吗?”
安娜生气的看着卡尔,这让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可,这……”卡尔不禁想到了昨夜老人去世的方式。
“我都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一直以为她都是在骗我。”安娜又突然伤感了起来。
“好了,别太难过了,她老人家的信还说什么?”
“去取钱,”安娜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了昨天刚从卡尔那里借的钱,“我真的不知为什么她朋友有钱,奶奶却不管那人借。”
安娜还在为药钱苦恼,但还是把钱还给了卡尔。
“那药真没用……”安娜暗骂了一句。
看着安娜的眼神,卡尔不好不要钱,“那药很有用的,至少那让奶奶感到开心了。”
“真的吗?”安娜将信将疑的问。
“相信我,真的有用。”卡尔微笑的回答。
二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屋子,并把盒子的食物都吃光了,卡尔消灭了绝大部分,但安娜并没有什么胃口。
掩上门,用粗制的锁锁上门后,他们并肩的离开了那里。走来走去,他们来到了枯木路。
“这条街的名字我感觉好像听过。”卡尔指着字迹斑驳的的路牌说着。
“我好像还来过这里呢,在被你哥哥追杀的时候。”安娜没好气的和卡尔说。
安娜指着一家店铺的牌匾,虽然没有文字,但从上面大大的货币的图案,也可以猜测出这是个什么了。
“应该就是这家了,奶奶的信上说的就是这家。”
“哦,对了,你父母的东西都卖给谁了?”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卡尔问。
“不知道,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商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那一共买了多少钱啊?”
“我没细数过,但三十多伊应该有了吧。”
听着这笔巨款,卡尔也不禁思考,那些卖出去的都是些什么宝贝。
那可真是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整座建筑都是由大块的大理石砌成的,光是大门就有两层,不大窗户也都被好几层的栅栏给围住了;两扇高大厚实的铁门开在一旁,而里面是又是两扇厚实的铁门,在两个门之中有很大的空隙,看样子可以轻易的装下六七个手持兵器的彪形大汉;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一名保安,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门口,安娜就这样的停在了门前。
“我害怕。”安娜低着头低声的和卡尔说话。
“我也害怕。”卡尔也不敢抬头,拉过了安娜的手,硬着头皮的从保安的眼光下钻了过去。
银行里面并不大,一共也就四个柜台,其中还有三个的台子上放了一个“暂停服务”;大清早的,看来银行也是刚开门,没有借钱的,没有存款的,只有角落的两名保安看着这两名小孩,慢慢的走到了柜台。
“不需要什么存折吗?或是什么凭证之类的?”
“没有,奶奶没说。”
来到柜台前,安娜隔着铁栅栏和里面的员工说话。
“您好,我是来取钱的。”
很明显,那人昨夜并没有把自己的工作区整理好,便匆匆早退了,现在的他正在收拾自己地方。
“就不应该让头知道,害得我还要早来……”员工正在低头干活,并没有注意二人。
“您好!我是来取钱!”
这次可算是让那人注意到了,他把东西一方,站着看着柜台外的两人。二人眼神躲闪,看来心里肯定有鬼。
“要当东西啊,从家里偷出什么了?”
“什么?”卡尔听到这话不对,连忙质疑。
“好了好了,别来这套,你们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你!”卡尔听到这话很生气,但隔着铁栅栏,屋子里又有保安,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是来取我奶奶在这里存的钱的,她的……”
“停停停,你,小姑娘,姓名。”员工打断了安娜的话。
“啊,我叫安娜,安娜·福德维斯。”
“小丫头片子……你呢,臭小子?”
“卡尔。”卡尔死死的盯着这个怪里怪气的中年男子。
“没姓吗?混小子,把姓说出来。”
“班赛斯。”
听到这话的的员工眉头一挑,“不是所有人都是班赛斯家的人,他们家人丁可不兴旺。”
“那你应该感到幸运,你面前的就是一位。”
“有什么凭证吗?”那人说。
那人的误解和言语使卡尔感到十分的反感,但趁着还没有剑拔弩张,安娜抢先一步,将克洛伊给她的胸章从柜台的凹槽中递了过去。
那人冷笑了一声,把那胸章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柜台,也不知道去后面的哪里了。
“你不该给他的,他就是个烂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瞎说。”卡尔对于安娜的举动很不满。
“他瞎说也比你挨揍强。”安娜努嘴示意那两个又重新回到位置的保安,他们刚刚曾慢慢的靠近他们二人。
“你说他怎么了?”安娜扶着柜台问。
“和别人吵架了呗,不然怎么可能跟吃了汤药似的。”卡尔气愤的说。
等了好久,才发现有一个人从柜台旁的门中走出。那是个穿着正式的老人,拄着一个半长不长的拐杖,毕恭毕敬的向二人施了个礼,款款的说,“卡尔先生和安娜小姐,这边请。”
二人面面相觑,“这不是你奶奶的朋友吗?”卡尔抢先发问。
安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眨了眨大眼睛,满脸写满了疑惑。
二人勉强的接受了现实,跟在老人的后面,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待客厅。卡尔和安娜坐在了沙发上,老人倒是没有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反而是拿起了一瓶刚开封的酒,斟了三杯酒,拿了两杯给了他们。
“先生,我们——”卡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安娜,示意自己不能喝酒。
反应过来的老人尴尬的笑了两声,“老了,不中用了。”便又把酒放了回去。
忙了大半天的老人终于坐了下来,开口问道,“匹冈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吧?”
“没有,就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安娜示意卡尔,让他不要说话。
“那就好,他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太乱了,他女儿的婚事让他很苦恼,女儿大了不能留啊……”说着,老人看向了安娜,“倘若他真的说错了什么话,也请您们见谅。”
“没事,”卡尔说着,不过语气还不是很平静,“不过,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吗?”
“克洛伊先生没和你说过这银行的事吗?尤其是这几条街的问题。”
“呃,或许说过,但我可能忘了,”卡尔回答老人,又靠近安娜,附耳说道“我就说我听过这条街吧。”
“那您是?”安娜也没理卡尔。
“就叫我钱宁吧,这家银行的所有者,也是你祖母的合作伙伴。”
“啊,那您就是她的老朋友吧?”
“朋友不敢当,但她朋友的钱确实存在这里,由我来保管。”
“这么说,那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不可能只是一些存款吧?”卡尔试图从钱宁的嘴里套出些细节。
“真的就只是老友的一些曾借去的存款,在她离世后又还给了她心爱的孙女罢了。”
“那这笔钱有多少呢?”
“三十七伊。”
看来安娜并未被告知药的事情,老人可能不忍心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吧。卡尔想着,也不说话了。
“那我们就取这些钱吧,三十七伊,对吧?”
“不不不,不是的,三十七伊只是那老友的钱,还有其他的钱。”
“什么其他的钱?”
“难道你就不怀疑自己为什么没去过自家的文具店吗?”
“因为店在我小时候就出兑了,没去过也很正常。”
“那出兑的钱又去哪里了呢?”
“呃……”
钱宁看着沉默的安娜,笑道,“那时候,你家的文具店可真的是赚钱啊,靠着学校,源源不断的学生,学校订购的纸张……虽然后来被学校高价买下来,但在那时,那可真是个炙手可热的好买卖啊,出兑赚下来的钱……”
“二百一十二伊。”
安娜卡尔听到这个数字,都惊掉了下巴。
倘若卡尔一餐只吃一个价值三珍、并能正好吃饱的面包,如果他每天吃三个,按照一伊等于一百隆、一隆等于四十珍的换算,二百一十二伊等于八十四万八千珍,足够让他吃二百五十八年之久。
卡尔和安娜都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安娜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确定那是家文具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