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看了一眼女帝留下的匕首,迅速追了上去。
“陛下,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氏人》里的萧,是不是您?《氏人》是不是您写的?”小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居然叫住了女帝。
女帝缓缓的转过身,说:“是,又怎么样。”
小竹又问:“那为什么陛下要强迫别人做不愿做之事?”
“如果你一个人就能让人类帝国发抖,你也可以做你愿意做的。”晓转过身,目无表情的看着小竹。小竹突然感受到一股发自心底的恐惧,他往后退了两步,倚在了墙上。晓转过身,慢慢消失在小竹的视野当中。
小竹回到书馆,收起了女帝的匕首。
此世间的凡人,皆为晓用泥土所造,即使是他们经历了几代人的传承,晓也能感受到与臣民的羁绊,但是一个月前出现了意外。一个月前,人类世界突然出现的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晓感到不适——这力量中似乎有氏人的感觉。晓开始在蓝星搜寻这股力量的来源,终于她锁定了这个叫凌的女子。
晓有一种预感,凌的存在可能会对凡人与诸神产生威胁,她让当地的守护神兽去处理掉凌,但是神兽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晓便下令刺杀改为观察,自己亲自完成这件事情。
路上,晓又收到了神王的传音,神王也感知到了凌的存在,他告诉晓,这个异端必须要最亲近的人才能杀死。起初晓还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亲自试过后才知道神王所言不虚。按照晓掌握的消息,凌是孤儿,二十年的时光,除了小竹,她几乎没有与他人有过过深的交流,就算有,也是踪迹难寻。无奈,晓以在人间永久居住的条件,让小竹杀死凌。
离开书馆的晓并没有去皇都,而是回到了天神界。
晓已经整整一千年没有回到这里,天神界还是老样子,不过晓对这里已经没有一丝的归属感。神王此时正在天宫门前,他竟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此刻的神王如同人类的老人,他依靠在柱子上,眯着眼。
“如果不能处理掉异端,不管是对蓝星还是天神,都将是灾难。”神王突然开口说。
“您也不能应对吗?”虽然神王并没有看着晓,但是四周无人,晓也就回答了。
“那是宇宙本源的力量,更大的宇宙,不是我能应付的。”神王摇摇头说,“我们的世界也曾经遭受过本源力量的洗礼,生命都消失殆尽,它想让宇宙重回太初的样子。”
“所以我们只是泥沙,不是生命。”晓突然觉得,其实天神并没有什么秘密。如果凌没被杀死,那力量会迅速消灭掉宇宙中的生命,到时候,只有凌活着,或者,那时候的凌或许成了宇宙的本身,就像现在的神王。
“哈哈哈哈哈,天神有多高贵啊。”晓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一堆沙土。哦,不对,你不是,你是幸存者,你是众神之王啊,哈哈哈哈哈哈。”
晓就这样大笑着,离开了天神界。
晓把自己锁在寝宫之中,七日未上早朝,七日未吃饭。几个侍者每天都会来,端着食物敲一敲女帝的大门,但是没有什么声音。
第八日,晓睁开了眼睛,现在她脸色苍白,即使她是天神,也承受不了这种折腾。她迈着步子,缓缓地朝大门走去。“吱~”大臣们看到女帝的大门打开,女帝慢慢的走了出来。
此刻的晓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们,咧开嘴笑了一下。:“多谢诸位了,朕已经没事了。”她尽量提高自己的音量,“大家还得准备年庆,辛苦大家了。”
“小竹,又快到了年庆了,今年你可以和我一起吗?”对于凌来说,晓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她和小竹,她依旧是每天来到小竹的书馆,看书,喝茶,买书。
“啊?”小竹很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目送凌离开,小竹叹了口气,他拿出晓给他的匕首,又看了一会,发动妖力,摧毁了它。
年庆盛典如期举行,举国欢庆。人类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这是晓在这一千年来第一次认真的看他们的年庆。用仙术点亮的灯笼照亮了天空,世界被红色包围。晓看着这灯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能左右那只竹妖吗?”
同样是在看灯笼的小竹和凌,他们离开了人群,来到了一座山上,这里没有锣鼓喧天,没有人声嘈杂,两人坐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天空。
“凌,明天书馆就关门了。”小竹突然开口说。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凌看着小竹。
“或许看缘分吧。”小竹笑了笑,“我要去游历蓝星,妖族也去,人族也去。”
小竹看看身边的凌,她已经倚在小竹肩上睡着了,小竹坐在那里不在动弹。
死亡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晓一直在想,过去天罚降临的时候,氏人们有没有感受到恐惧,现在她知道了。那宇宙本源的力量侵袭过来,她什么也做不了,或许还没来得及恐惧,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此时的天空依旧被灯笼照亮着,世界还是一片红色,只不过,就算不在山上,也听不见人类们的歌声,世界进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