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妖怪噤若寒蝉,一个个面如死灰,在裘达眼里,此刻的场面却十分怪异,师傅只是对着它们笑,它们怎么就一个个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僵硬得像四条木头一般模样。他跳下岩石,走到鸟人怪身边,扯下一把它身上的羽毛在它眼前晃了晃,又推了推旁边的白腿毛熊,踢了踢牛头人的大腿,再跑到人脸马面前做了个鬼脸,可它们依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敢乱瞅。
裘达跑到师傅身旁,纳闷的道:“师傅!这几个家伙怎么都不会动了?”
裘达笑道:“你想看它们动?”说着一挥袖子,剑气瞬时散的无影无踪,几个妖怪满头大汗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叽叽哇哇的不知喊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求饶。
裘达一蹦一跳的鼓起掌来,欢呼道:“好耶!刚才就和你们说我师傅很厉害,现在信了吧!”说着抬起头摇着裘道的袖子道:“师父,我想看那白腿儿熊跳舞。”
裘道目光看向那白腿熊,冷冷道:“跳吧!”
人脸马心知白腿毛熊听不懂人语,忙低声对他说了一句,那白腿毛熊可不敢耽搁,忙起身扭动起来,姿势怪异可笑,一双白长腿格外显眼,也不知它是在抽搐还是在跳舞,看得裘达哈哈大笑。
其他几只都默不作声地趴在,似是要把头埋到土里,生怕惹恼了这一大一小二位爷。人脸马心里苦不堪言后悔不已,自己这真是倒了血霉,怎么会惹上他们,真是没事找事,这阴山地界怎么就突然冒出这种人族高手。
人脸马心里再怎么咒骂,这脸上也不敢有丝毫不快,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裘道刚才听得这人脸马口吐人言,问道:“人脸马儿,此地何处,你们又是何方妖怪。”
当下听得裘道“人脸马”叫自己,人脸马怪也不敢有丝毫怨气表露出来,四只蹄子乖巧地趴在地上,唯唯诺诺答道:“回大仙,此地叫阴山,小的们都是这山中精怪,我是老大,唤作……”他刚张大嘴要马叫一声,遂一激灵,这二位爷肯定听不懂兽语啊,莫要拂了他们的意,遂灵机一现,想起以前琢磨过的几个名号,接着说道:“小的唤作玉白马,老二唤作撼山牛,老三唤作冲天雕,老四唤作……唤作……黑熊怪。”
听到这,裘道不由笑出声来,心想,这黑熊到底是不是你们兄弟,怎么你几个又是白玉又是冲天撼山的,到了它那就成黑熊怪了?
虽知自己这暴躁黑熊兄弟听不懂人言,但趴在地上的人脸马还是瞥了它一眼,见它依旧在一旁姿势可笑的跳舞,脸上毫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当初它与老二老三占下阴山时,它琢磨了这个名号,那时候还没有老四呢,如今这仓促之下只得瞎说了一个。
阴山?裘道年少时来过这片地界,那时候这里飞禽走兽颇多,可不是眼下这般光景,变化之大,以至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那时并没有这阴山四怪,想必这四怪来到这阴山后是为祸一方了,这山中兽物才散了个一干二净,当下便起了除去这几个祸害的念头。
“尔等可知这阴山有一清泉叫回春池?”裘道当年走南闯北难免受些伤,有一次误入这阴山地界,发现了那回春池,说来甚是奇怪,不知是谁在这深山里筑起此池,裘道在这池里泡了一夜,不仅身上的伤全好了,而且连以前的伤疤也不见了,效果甚是奇异。
后来他也来寻过一次,却再难觅其踪迹。
人脸马怪俯首,脸色惊疑不定,这人莫不是为了“回春池”而来,要说这灵气稀薄的阴山什么最值得自己兄弟四个坚守,那便是那回口池子,当年自己垂死逃入深山,也是偶然发现这回春池,捡回一条性命。也不知这池水不知有何神力,除了能疗愈伤势之外对修炼也颇有助益。得此宝池助力,这才让他们几个称霸这阴山地界。
人脸马此刻心中进退两难,若是这人是要来取这回春池,自己是万万不想答应的,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不得不告诉他,可看样子这货也不是什么和善之人。保不齐自己告诉他之后依旧小命不保。当下心生一计,道:“大人在上,小的知晓那回春池在何处,乃我兄弟几个侥幸所得,拼死守护多年。我等愿把它献给大人,望大人看在我们护池有功,不计较刚才小的们刚才冒犯二位大人之过,放小的们一条生路。”
听得这人脸马话说的不怎么利索,但这话说的倒是条理清晰,言语间这“回春池”倒成了它们的东西,若自己去了回春池再杀了它们岂不成了卸磨杀驴之徒。当下心里觉着几个妖怪有点意思,道:“带路!”
见裘道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人脸马也不敢追问,忙马叫一声招呼兄弟几个起身来,对着它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几个人不人兽不兽的家伙都拜倒在地,作乞怜状,叽里咕噜的模样甚是滑稽。
“带路!”裘道冷下脸道,见裘道如此模样,人脸马怪忙起身带路,其余几个妖怪也战战兢兢的跟在他们后面。
“师傅,我想骑大马。”裘达指着前面的人脸马怪道。
听得这话,不待裘道吩咐,人脸马怪忙跑到裘达身边跪了下去,让裘达揪着它的耳朵爬了上去。完全没了往日那般飞扬跋扈的模样,服服帖帖的像一只小马驹。
裘达大笑着提了提人脸马怪的耳朵,喊道:“驾!驾!”
人脸马怪一抬蹄子,撒欢般跑来了。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裘达在马背上乐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穿透密林,传回裘道耳中。
裘道倒不怕这人脸马怪敢耍什么幺蛾子,但以防万一还是忙跟了上去,另外几个妖怪也撒蹄子跑来了,万万不敢落下半分。
几番转折,一行人兽来到了妖怪们的老窝——清风洞,这清风洞是一个极深的山洞,山洞门口密林从生,难怪当初自己找不到,洞门口的三个大字也颇具古意,似是好多年前的人所筑。
山洞内,一池清泉雾气氤氲,旁边石碑上刻着三个苍劲大字,回春池,池水散发出一股股灵气,灵气比往昔自己来的时候还要浓上几分。
“大人!这就是回春池。”人脸马一脸恭敬的道。
裘道没理他,自指尖射出一缕灵气至池中,再捏诀往眼睛上一抹,眼睛立刻熠熠生辉,似乎能透视这池底。
“唔!”裘道惊呼,这池底三尺处的地里的灵气比这池里强上千万倍,似是有什么宝物,莫不是那物,越想越觉得与之相像,不知不觉变得笑容满面。
几个妖怪心里也纳闷不已,他们守在这里多年也未曾发现什么,为何此人像是得了重宝一般,心里一是觉得惋惜,就好像自己是只老母鸡,自己辛辛苦苦下的蛋,如今被人不由分说就要取走了,二是觉得心宽,这爷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四人了吧!
裘道挥手劈出一道剑气,只见池中除了池水飞溅外没有任何变化。
他眉头一皱,暗道:“这池里居然有如此之高的法阵,也不知是哪位先人前辈刻下的。”这才严阵以待,让裘达和几个妖怪退出洞去,以免待会儿破阵时被剑气所伤。
裘达好奇的很,原本不想退出山洞,但看师傅一脸严肃,只得怏怏不乐的跟着几只妖怪出去了,一路上问人脸马池子里有什么?人脸马回答它也不知道。裘达又只得把兴趣转移到白腿毛熊身上,他对这长相怪异的家伙非常好奇。爬到了它的脖子上骑着。
白腿毛熊只有苦着脸,任由他折腾,乖得像只小猫咪。
一行刚出洞口,只听得洞里面铿锵作响,整个山洞震颤不已,一阵阵的青光从洞里透了出来,一行人都在洞口驻足观望,个个脸上惊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