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想让自己懦弱无能的印象生动深刻,本来想直接跪下请罪的,但是无奈骨子里就不喜欢下跪的她,实在做不出……下跪请罪的举动。
那实在是太……没尊严了。
“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姐姐,她第一次进宫难免会一时失仪,姐姐身子虚弱,不能受罚,若是娘娘要怪罪的话,臣女愿意一力承担。”
这一手姐妹情深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芸贵妃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目光中的嫌弃之色逐渐变成了欣赏:“你这可真是个体贴的好妹妹,只是你这姐姐……身为长姐,竟然还要你个做妹妹的来收拾烂摊子,实在是……”
沈洛真看不惯她们这一唱一合的贬低自己,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忍了。
“娘娘说的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太不止礼数了。”
“明日本宫会请示皇后,叫宫里内务府派两个嬷嬷教你礼仪规矩!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着实不堪入目!”
“多谢娘娘。”
沈洛‘感激涕零’的谢恩。
“不必了,春 光正好,诸位公子小姐们,可别光顾着看热闹,让你们写牡丹诗,可都打好腹稿了?”
芸贵妃转过脸,不再看沈洛,询问那些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和规规矩矩的的大家公子。
男男女女都说自己正在思索,那低头沉吟思索的时间,旁边的宫女早就备好了笔墨纸砚。
第一个站出来拿笔写诗的是梁长清,他一脸得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挥毫,一笔写了一首七言牡丹诗。
沈洛虽然说擅长的东西很多,但是唯独一样不擅长……那就是写诗!
这写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这古代的诗,那讲究多了去了,她连基本的韵脚押韵都搞不清楚,哪里可能写得出诗来!
她心虚之下偷偷把自己的身子往人群后面挪去,沈玉颜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想到自己这个姐姐平日来不学无术,不由得心底畅快:“姐姐,你也来做诗啊!”
说着,直接把人拉到了众人面前!
沈玉颜刚才已经写好了自己那一首诗,写的还不错,得到了众人的夸赞,和她交好的几个小姐,脸上一派娇俏笑容,但是眼里那幸灾乐祸几乎是赤落落的表现出来了!
“沈小姐,你看你妹妹都已经写了诗,而且写的还相当不错,想必你这个做姐姐的,文采一定比沈妹妹更好,如今,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文采?如何?”
“沈小姐,你就露一手,让我们瞧瞧呗!”
梁长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毕竟沈洛再怎么差劲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在这种场合下出丑,他会比沈洛更没面子!
他刚想说不必勉强,谁知道芸贵妃先一步开口了:“既然如此,盛情难却,你就吟诗一首,让众人看看你的文采!”
被十几双眼睛盯着,沈洛缩了缩脖子,紧张的脸都憋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会写诗。”
这张口结舌的样子,实在蠢得很,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仿佛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接二连三的笑声此起彼伏响起,牡丹院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原来沈将军的千金……竟然是个草包美人吗?”
一向和沈易不对付的丞相之子张若煦,直接大大咧咧的取笑了起来。
他爹和沈洛的爹不对付,对于这个沈易的女儿,自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草包美人也好啊,这张脸长得如此娇美,女子无才便是德……”
“哈哈哈哈……”
那些公子们纷纷起哄,但是起哄的大部分都是文臣子弟,一些个有点眼色的武将武官的公子小姐,一个个都闭嘴没怎么取笑。
司烨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瑟缩紧张,表现的十分小家子气的沈洛身上。
之前大街上的一面之缘……她的一系列举动说是胆大包天都不为过,如今,竟然如此懦弱无能?
沈洛低垂着头,似乎是紧张难堪得恨不能把头埋进胸脯里。
然而,她眼角偷偷觑了一眼司烨,却被抓了个正着,司烨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吓的沈洛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今日魁首,男为三皇子,女魁首为沈玉颜沈小姐……”
和梁长清不太对付的四皇子,笑眯眯的说:“司烨还没写呢!怎么就凭他为魁首了呢?梁王是咱们皇室中出了名的才子,作为梁王义子,司烨文采斐然,他还没写,贵妃娘娘就直接选了魁首……您这可是在众人面前徇私了!”
“是我考虑不周……”
被指责徇私的芸贵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看,转脸对旁边的司烨道:“司烨,你也做一首牡丹诗……”
司烨笑了笑,微微摇头道:“娘娘请恕罪,这两年,司烨一直忙着代天巡抚,学问已经疏忽了许多,一时之间还真写不出来了。”
“司烨,你之前可是出了名的神童……”
四皇子不死心的想要继续拾缀司烨和梁长清打擂台,可是司烨一点都不上道。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伤仲永的故事,想必四殿下不会陌生。”
说着,司烨状似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众人一时之间还真不好为难他了。
于是……作为男女魁首的沈玉颜和梁长清,分别获得芸贵妃一对鸳鸯玉佩的奖赏。
沈玉颜一脸娇羞的接了,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还偷偷的给沈洛投来一个挑衅眼神。
沈洛根本不以为意,这东西就算是塞给她,她也不想要。
“本宫也乏了,先回宫休息,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玩,别因为本宫拘束了兴头。”
恭送芸贵妃离开后,沈洛假装三两步走到一朵盛开的黄色牡丹前,状似不经意的对司烨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司烨面无表情,棱角分明的脸,透着淡淡的冷峻淡漠,对沈洛的套近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洛热脸贴了冷屁股,忍不住小声嘟囔:“什么伤仲永,我看你分明是才高八斗,只不过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都是逢场作戏迷惑众人,装什么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