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全程憋着气洗完了澡,沈洛忙着起来更衣。
妆娘这次准备好的里衣也与往常不同,大红色的鸳鸯肚 兜,大红色的里衣,穿上了一身红,沈洛就连吃的东西,都变成了有着各种寓意的什么莲子桂圆羹,红枣啊阿胶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还没到第二天出嫁的日子,就已经提前开始折腾了。
沈洛抗议都没法抗议,只能乖乖照做,那甜的掉牙的各种羹,各种干果,吃的简直腻味。
“小姐,你穿着红衣裳可真漂亮!”六七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换上了红衣的沈洛,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倒映的清晰人影,默默不说话。
穿红衣裳很鲜艳,一般人压不住这颜色,但是她穿着红色却是相得益彰,越发衬的人面桃花般娇艳。
都说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就是当新娘的日子,现在看来,这么说果然是有道理的。
“今晚小姐,可得好好休息养好气色,明天一整天都要折腾闹腾着呢,不好好休息可顶不住。”
莲云铺好了被褥,笑着过来请沈洛过去休息,妆娘不放心,还在那检查胭脂水粉,以防出了什么差错。
夜晚,整个惠玉阁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紧张气息,沈洛虽然已经上了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户是开着的,她一台眼望去就能看到那窗口透出的一角夜空。
真不知道这时候的司烨,在忙什么呢?他应该没什么好忙碌的吧?沈洛双手枕在脑后,不知道以后在梁王府会过的舒不舒心?
正在胡思乱想,她再次睁眼看去,只见窗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看着十分的熟悉……
“司烨,你怎么来了?”
沈洛惊讶万分,对他招手,示意他赶紧进来,别被巡逻的老妈子给察觉到了。
司烨得到允许后才翻窗进来,他穿着夜行衣,却没有蒙着面巾,所以沈洛才会一眼看出是他。
“明天就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了,你怎么还敢在这时候翻窗来我这?”
沈洛从床上起来,一头青丝垂落鬓边,不施粉黛,却容色动人。
“我刚办完事,凑巧从这路过就进来看看你,你……似乎睡不着?”
司烨站在竹灯边,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中,半边身子又映照的烛光,一半清楚一半朦胧,越发的显得他不可捉摸。
沈洛坐在床边,一手倚靠着床栏,抿着唇向上看了一眼:“被这么一折腾,能睡得着才怪了。”
其实她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这婚礼一办完,总要出事,所以怎么也睡不着。
上一次有这种直觉的时候,她就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这次再次出现了那种忐忑不安的预感,她总觉冥冥之中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虽然说这次婚姻……是你我之间的早已言明在先的约定,可婚姻礼仪却是实打实的全部照做了,你有没有想过就此假戏真做?”
司烨面色如常的淡定问道。
表面风轻云淡,他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沈洛的神色变化。
“假戏真做?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言而无信,真要假戏真做的话,那你以后碰到真正心爱的姑娘,那又怎么办呢?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假戏真做。”
沈洛一番话,让司烨脸色差点没崩住,他倒是希望她可以假戏真做。
沈洛垂下眼眸,澄净的眼眸黑白分明宛若琉璃般,她一笑,眼里都是动人的风情:“你大概不知知道,一年之后,咱们这假戏真做的婚姻也该彻底结束了。”
到时候七星连珠,也该要回去了,她和司烨,是不可能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她提早的把这种感情在萌芽之中就直接扼杀了。
她没注意到司烨一瞬间突然急促的气息,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对我来说其实和过眼云烟差不多,希望一年之后,你会记得我。”
司烨别在身后的手紧握得青筋毕露,他淡然自若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一定会离开这?你家就在这,你还能去哪呢?”
“我……”
沈洛一抬眸,对上司烨过分平静的眸子,突然间哑口无言。
她能怎么解释?穿越时空,穿越千年之后?他们之间会隔着无法逾越的时空……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沈洛勉强笑了笑,对司烨说:“这些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情,在这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司烨一直在意的事情就是查清楚他亲生父母当年的谋反一案,沈洛之前也做过相关刑侦的任务,追查分析,抽丝剥茧这些都是她所擅长的。
“好。”
司烨点点头,心里即使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不过一个字,他神色如常的离开后,沈洛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第二日,锣鼓喧天,彩旗红绸,迎风招展,整个将军府整个街道,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热闹的锣鼓声,仿佛要把人耳朵都给吵聋了。
惠玉阁,沈洛安静端庄坐着,宛若木头桩子,任由妆娘拿着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涂抹擦拭。
红玉公主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没想到咱们两国的婚嫁礼仪竟然都差不多,只不过你们这新娘妆弄起来真的好麻烦……真搞不懂……画这么浓的妆,到洞房花烛之时,还不是要卸妆吗?”
莲云听着妆娘吩咐,给她递水粉胭脂,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红玉公主,这新娘妆要到洞房花烛夜后才能够卸妆的。”
看着自己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这回已经看不出脸上的原来肤色了,沈洛心想,如果真顶着这新娘妆洞房花烛的话,那新郎官绝对要亲一嘴的胭脂水粉了。
幸好她和司烨并不是真的要洞房,要不然的话估计司烨吃胭脂水粉都吃饱了。
“妆娘,你这上妆的手艺可真好。”
新娘妆弄完,沈洛看着自己那张脸只觉得宛若新生般陌生。
眉目修长宛约,宛如新月,原本一层一层铺开的胭脂水粉,这会子晕染开了,十分轻薄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