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事儿,好像也没有其他事情能够让他如此大动肝火了。
沈洛微微抬着眼瞅他,小心翼翼试探道:“难道是因为梁王催你了?”
司烨满腔怒火,顿时被泼上一盆冷水,想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只能按耐下性子,冷声说:“是又怎么样?莫非我生气你能妥协?”
视线扫过她的肚子,沈洛身子微微一缩,那熟悉的心虚感再次浮上心头,我不会妥协,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肚子里已经有你孩子了,不妥协又能怎么样?
“你除了沉默,就不能给我一个回答吗?你这样的话,要我说什么?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司烨扭头就走,这种事情再讨论下去的话,除了两败俱伤,没有其他可能,他一脉单传,不可能真的就此绝后了.
如果不是知道沈洛肚子里有孩子了,或许他真的可能会选择纳妾吧……
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浮上来,就像一团暴风雨在脑海里肆虐着,他除了消极以对,没有勇气打破这表面的平静。
这一次,沈洛没有勇气再拦他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了,司烨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两人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对面,连一句话都不说。
妆娘私底下曾偷偷去请过,然而依旧是被小厮拦在了门外,不得入内,连世子爷的面都没有见到,又怎么可能从中调和。
这天下午,众人在廊檐下看着笼子里的画眉洗澡,一个个都愁眉不展,看着这有趣的鸟,谁也笑不出来。
“世子爷和世子妃闹什么别扭?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妆娘忧心忡忡,她是真的觉得自个主子太任性了,看看这高门大户里,哪一家的夫人敢像她这样给自家丈夫甩脸子的。
一次两次可以当作是夫妻间的情 趣,但是这久了,只怕世子爷会感到烦厌,自家主子到时候失宠……
沈洛午睡出来看她们围着画眉鸟,幽幽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背着我又商量什么事儿了?”
看她们围在一处,沈洛就觉得这些人肯定又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而这几人朝夕相处,沈洛虽然知道她们是一心为主子着想,但是这些人通常都会好心办坏事,她不得不提前防着。
“世子妃,世子爷都已经好几天没来我们这里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妆娘郁郁不乐的问道。
“我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因为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沈洛双手一摊,一副光棍无奈的神色:“我们争吵的问题就是孩子,除非我现在立刻有个孩子,不然这个问题是不会解决的,既然没法解决问题,那还杞人忧天做什么?”
她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怀孕的事情暴露出去,除非她是不想穿越回去了。
“原来是为了孩子……”妆娘听到这话,脸上愁色更明显,孩子的事情谁也没法勉强,不过……
她偷偷瞅了一眼沈洛的小腹,不解的问道:“世子妃您和世子爷成亲也有些日子,这么久不见动静,要不要请个名医来调理调理?”
“我爹又不是没请过名医,算了,这不该是你们操心的,做好你们自个本分就行了。”
沈洛无奈摇头,转身回了自个个屋里。
她没注意的是,狼眼远处的杏树下,司烨正在远远看着她。
这几日下来,司烨的头脑风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沈洛虽然主动给他挡箭,但是从来没有主动坦白怀孕之事,从这一点中就可以看出,沈洛从未放弃回去。
之前是他太傻,从未想到这一层,如今想通了,仔细分析下来,这个和皇帝的赌约,十有八 九是要输了。
可是……他总是不死心,那天沈洛奋不顾身为他挡剑,她那么爱他,难道就真的没可能留下来了吗?
银梭轻步来到他身后,拱手抱拳道:“世子爷,青云道那边的余孽都已经查清楚了,这些人如今自发聚集处形成不小的组织,正在谋划如何复仇。”
司烨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示意他别再说了:“回书房再说吧。”
这里不是议事的好地方,万一被听到,又该让她白白担心。
两人回到书房里,银梭将这些日子所调查到的信息一一汇报,同时提醒道:
“因为那日围剿青云道的人是世子爷你,我们梁王府如今是那些余孽第一报复目标,未能斩草除根之前,我们梁王府只怕是不能放松警惕了。”
司烨对于这话很是上心,如今沈洛怀有身孕,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略微思虑一阵,他吩咐道:
“你安排人将整个王府都盯紧了,千万不能给那些人可乘之机,尤其是要注意世子妃那边,她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你这个暗卫首领……只怕是要换人来做了。”
银梭单膝跪下领命道:“属下必定不辱使命,定护世子妃周全。”
作为司烨的贴身护卫,他很清楚自己主子有多在乎世子妃,可以说,只要世子妃出了一点差错,他差不多就要提头来见了。
朝廷的形势,江湖的腥风血雨,梁王府的暗潮涌动,三股势力交叉一起,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洛这些天总觉得心神不宁,这天,喂养凤凰蛊的时候,沈洛刚割破食指,血液都已经流满玉盒血槽了,那两只凤凰蛊却还是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沈洛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起来,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凤凰蛊!
然而这两只软软的蛊虫,这会儿已经完全僵硬了……
沈洛吓得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差点没摔倒,幸好旁边的六七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了。
“快……快去叫刘大夫来!”沈洛哑着声音吩咐道。
莲心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快步跑了出去请人,刘大夫一听到是凤凰蛊出事,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书飞奔赶来。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刘大夫急匆匆喘着粗气,视线落到盒子里那两只已经僵硬冰冷的蛊虫上,顿时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