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湄应了声，不过停在原地，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做的轮椅，不用推。”
江闵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
这么开口不过是为了让苏湄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这傻丫头，重点又到了奇怪的地方。
“推我进去。”
江闵又重复了遍，苏湄才乖巧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进到里屋，留下面面相觑的士兵。
两人都是不寒而栗，他们刚才是调戏了太后？
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脖子，脑袋还在脖子上真好。可倘若有人把这事情捅出去，捅得人尽皆知，就算江闵只是名义上的太上皇，他们两也够掉脑袋了。
……
苏湄将江闵推进了房间，他的屋子昏暗得厉害，没有开窗，没有阳光折射进去，就算是白天也要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火光微微发颤。
她的注意力，被微弱的火光吸引。
它那么小，可又燃烧得那么完全、放纵。
“你这几日，在我这里住下，无论早晚。”春娟死了，清纳房难逃一场血雨腥风，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能把苏湄留在自己的身边。
苏湄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不愿意？”
江闵的脸上不辨喜怒，只是声音里有淡淡不悦。
“不是。”苏湄摇头，犹豫咬了咬唇，“我喜欢呆在你身边，只是可以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吗？或者，我可以多要一块蜜枣糕吗？我听说，那比糖块好吃。”
还真是个傻姑娘。
“蜜枣糕不蜜枣糕另说，我看你这丫头，是馋了吧？”江闵摇头，果然不能以正常的逻辑，推测苏湄的话。
“你这几日，尽量躲着所有来清纳房的人，也包括清纳房之前的丫鬟嬷嬷。除了我和杨禄。”
江闵想了想，可以完全信任的，只有杨禄。
………
春娟投井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郁湘的耳中。
春娟不可能自杀。
她不久前才答应，会做一双她安排在清纳房的眼睛。郁湘也承诺，会给春娟足够的好处，让她到了年纪，可以攒一大笔钱离开皇宫。
她那样贪财的人，好处没有兑现，绝对不可能自杀。
所以真是她看错了苏湄，本以为她是单纯无害的白兔，没想竟然真能在清纳房立稳脚跟，还把自己安插好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拔掉。
真是大意了。
“皇宫娘娘。”丫鬟小碎步来到郁湘面前，还未开口便被郁湘堵了一句。
“咋咋呼呼什么，本宫平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自己下去领罚。”
丫鬟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敏锐察觉出了主子的生气，连忙一边磕头一边说明缘由，“皇后娘娘息怒，是小的冒失了。皇上朝这边来了。”
郁湘一下站了起来，江勉近日多在楚贵妃处流连，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轻轻咳嗽了声。
“你起来吧，乖乖侯在一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丫鬟连忙如啄米般地点头。
江勉身着朝服，刚在朝堂上应付了一通大臣，甚至都没有换衣服便来到郁湘这边。做君王的江勉最会察言观色，刚刚进来，便感觉到皇后的寝宫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