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用等人再问，便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招了。
“一切都是端王让我干的，当年圣医门选我进齐王府当大夫，他就一边收买我一边抓着我的把柄威胁我，让我为他所用，一开始也没说让我杀人，只让我传递一些消息，三年前又威胁我给你下毒，我若是不同意，他就要杀我啊。”
“后来您患了怪病，我就没再下毒，想着等您自己病死，我也算完成了任务，谁成想半路杀出个臭丫头，齐王殿下，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法办，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一切都是端王逼我的，您饶我一命吧！”
闵清河说完便咚咚的给齐王磕头，直到额间磕出了血也不敢停。
竟然真是楚安，他那个天真无邪，兄友弟恭了十几年的好弟弟！
齐王闭了闭眼，嘴角染上一抹苦涩，其实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他还在期待什么，凌云失踪的事情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他居然还可笑的抱着一丝侥幸。
霍凌云看着备受打击的楚宴，他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当初他在战场上被自己人设计谋害时，他又能比此刻的齐王好上多少呢。
若说齐王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光明磊落重情重义，若他生在寻常百姓家倒也罢了，可偏偏出生在皇家，情谊最淡薄的地方，优点也变成了最大的弱点。
说不上好坏，若是为君，定是一名体恤百姓的仁君，可同样也容易被朝臣左右。
如今满朝只有两位皇子，显然那位是按捺不住的，即便阿宴不想争也得争了，想来他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霍凌云看着楚宴，皇位之争最是阴暗血腥，若是阿宴能熬出来，性子必会有所转变，他也不用担心他会被朝臣欺压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王掩去眼里的思绪，看向闵清河眼神平静异常，“你还知道什么？”
闵清河看向齐王，小心翼翼的问，“我若都说，殿下能否饶我一命？”
齐王不语，霍凌云看着闵清河则好似看着死物，幽深的眼没有一丝情绪，“说了，让你死的痛快，不说，我会让你连死都成为一种奢望。”
旁边的雷一收回了迈出的脚步，眼神嘲弄的看着闵清河，竟还敢跟他们叫条件？谋害了殿下还妄想活命？
闵清河头皮发麻，心知这个杀神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还不想领教这人的手段，即便他曾消失了三年才再次出现，可他知道他从不说一句废话。
闵清河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精气神都瘪了下去，认命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端王收买了圣医门，圣医门的长老应该有大部分都成了他的人，至于掌门被没被收买我不清楚。还有像我这样被安排在各大世家贵族的大夫都是圣医门的眼线，必要时可以应圣医门的要求给指定的人下毒，以便控制目标。再多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霍凌云看向齐王，见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人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和震惊。
“圣医门布置眼线多久了，目的是什么？”霍凌云问。
“具体我不清楚，但是我来到齐王府就已经七年了。”闵清河回道。
最少布置七年！甚至更久！
圣医门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除了天佑国，别的国家，世家贵族，甚至皇族，皆是由圣医门指派大夫，如此习俗从圣医门成立之初便是如此，至今已近有两百余年了，最初或许圣医门没有别的想法，那么两百年后的圣医门呢？
谁都没有办法保证。
若是按照闵清河所言，那么端王所以为的收买了圣医门的多数长老之言，那些长老真的是真心归顺端王，还是意图制造天佑国两王相争，圣医门得利之事？
齐王对雷一道，“带下去吧。”
“留了性命，挑了手脚筋，关进水牢，日后或许能有些用处。”
霍凌云说完，雷一见齐王没有反对，便把人拎走了。
屋内，霍凌云解释道，“若是圣医门真的心怀不轨，留着他也能给我们当个证人，不然别国或许不会相信我们片面之词，如闵清河这样的人我们日后抓的越多越好。”
齐王点点头，霍凌云不说他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圣医门看来是越来越贪婪了，堪比皇族的地位也满足不了他们了吗？难道还要统领天下不成？
不是楚宴瞧不上圣医门，就凭一群自视甚高只会看病的家伙，怎么能管好一个国家，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被人造反。更何况他们的野心或许不只是一个天佑国那般简单，怕是要当这片大陆的主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撑死。
齐王看向霍凌云，“还记得你出征前，我让你招揽大夫的事吗？”
霍凌云皱眉，“我怎么不记得？”
“你记不得你媳妇就算了，毕竟那三年你脑子不好，可这事怎么也能忘呢，按照你现在的记忆来算，这事也才发生不过半年，你好好想想，就在你跟我说要离开朝堂那天，我没让你走，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答应留下来的吗？”
齐王气的不得了，这么大事也能忘了，他脑袋是真好了吗？
此时的齐王好似被端王暗算他一事给刺激了，亦或许因为身体有了希望，总之什么歌不再低沉，难得的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开朗，此刻正看着好兄弟低头沉思的样，眼带希冀。
不是他硬要逼着他想起来，实在是这事当初就经了他一个人的手，若是他想不起来，他们只能一切从头开始了。
当初惊闻霍凌云战死失踪，他满心悲伤，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后来他的身体患了怪病拖了一年多到现在，根本没有心理去考虑这些事情，如今一切都有希望了，他们当初的志向当然也要一起实现才对。
最主要害了他们兄弟的人还在逍遥快活着，身为亲王的骄傲当然不允许自己逃避，相信他的兄弟也跟他一样。
霍凌云闭目想着，隐约记得自己厌倦朝堂，也是知道皇帝对霍家的忌讳，才跟阿宴商量要离开的事情，却被阿宴用什么事情给劝住了。
